闹了一阵就散了,他们仍然找地方去打牌。不生产的时候,白天打牌要躲着车间主任领导什么的,因为我不打牌,所以他们也不会喊我。但是今天这事一闹,估计也玩不痛快。
我自己绕到车间后面,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看手机。临近傍晚,天有些冷,而且开始暗下来了。我就洗干净手回更衣室换下工装,穿上便装准备下班。
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心就开始砰砰跳起来,是程小杨。好几天没见了,我发现她在我心中的重量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有些重了。
“喂,陈亢,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想问你。”
“好的,今天没干活,我刚换好衣服,准备早走一会儿。哪儿见?”
“我在我们村路口等你,你过来吧。”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些沙哑,听上去很舒服。
她家离厂子很近,我回家正好路过她们村路口。我打开自己的钱包看了看,有张红票,于是放心的往车棚跑去。
风驰电掣的骑了一段路,远远的看到她亭亭玉立的站在路口等待,在微微有些发暗的天色下,婷婷而立的身影让我心跳有些加快。我很难形容自己那种微醺的感觉,看到她,心里充满了愉悦。
但是走近了,就能看到穿着白色鞋子的她一脸明显的忧色,让我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她咬着嘴唇,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厂子里是不是有些传言?”
我点点头,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程小杨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爸这个黑锅背的冤枉。他跟谭晓春对象的关系挺好,怎么会害谭晓春呢?”
我笑笑说:“风言风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要不放在心上,那就不算事。”
她点点头,说:“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有件更头疼的事,闹得我好几天睡不好了。”
“什么事?”我诧异的问。
她盯着我,眼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忧伤:“好几天了,连着做同一个噩梦。”
“什么,是程大叔吗?”
她点点头,好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我梦到他杀死了你。一会儿拿个刀一会儿拿个锤子,好像非得追着你跑,血淋淋的吓得我整夜睡不着。”
这话像一阵冷水一样浇在我头上,这程老头好像对我充满莫名其妙的敌意,这让我感觉到老程像一堵墙一样把我和程小杨挡在两边。我对老程那天上刘春堂的身说的那句话有些明白了,他说的不要,会不会就是不要打程小杨的主意?
我看着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的程小杨,心里充满了不甘心,强笑说:“我平时跟程大叔没什么过节啊,我觉得他不会这么针对我。只是梦而已,不用害怕。”
她急了:“你不要这么不当回事,如果真的只是梦,能连着几天都梦到?”
看到她着急我反倒笑了,这说明她还是在乎我的。于是笑道:“好好,我会很小心的,怎么说也是阴阳两隔,他不至于真的在回来杀了我。你不要太担心了。”
程小杨点点头,脸上仍是抹不去的忧色,说:“一定要小心,我走了。”
我赶紧说:“谢谢你了,我能不能请你吃饭?”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
她犹豫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意味:“下次吧,我爸头七还没过呢。”
“好。”然后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回家。直到她转入巷子里再也看不到。
我心里对老程充满了怨念,程小杨本来很开朗单纯的性子,现在竟然因为他变得这么忧郁。再说了,死老头我怎么碍着你了,竟然这么针对我?
正准备骑车走人,电话来了,是甲班跟我同一个工位的秦建富,说今晚家里有急事,想跟我换个班。
我有些不想换,白天的那个石棺还沉沉的压在我心上,但我这个位置三个班就这三个人,如果我不行个方便的话,下次我有事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换给我。
“好,我接着上夜班,你别来了。”
“嗯,下个白班你就别上了,我替你。我这就给领导打电话说一下。”
于是我就又骑车返回厂里,到餐厅吃了饭,准备接着上个夜班。
到车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甲班来接班的人来了不少,我跟着甲班的人点名,看到来开会的车间主任,我心里一惊,兴奋地心情去了一大半,他的脸上黑气弥漫,没说几句话,就打了好几个哈欠,明显的精神不振。往常一开会就半个多小时,今天只简单说了几句就散场了。
仍然是停工,拖地打扫卫生。按理说这样的夜班是最轻松地,但我看着步履有些蹒跚的车间主任走出厂房,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希望今晚没事。
甲班的人更不熟。来了这么久,只有刚来的时候跟着这个班干过一天的活。晚上打扫卫生纯属应付公事,拿起消防水龙头哗哗的在地上冲了一遍完事,车间主任不在就谁也不管。
没多久他们也打起牌来。有了上次惊魂之遇,我也不敢自己出去找地方待着了,就待在更衣室里看手机。
十点,我收到了程小杨的微信:我知道你跟他们都不一样,赶紧的复习功课,考出去别在这干了。
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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