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瑜歪着头,不屑道:“姨娘为何如此气急败坏,不就是父亲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姨娘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还是姨娘着急因了我的事在父亲那里失了宠?”
杨姨娘本就心里不舒坦,被亲生女儿这么一说,更是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姑娘这么说是挖我心窝子呢!我只得了姑娘一个亲生的,若不是为了你,我在这宅子里熬着为了啥?我担心你父亲迁怒于我,还不是怕日后你父亲若恼了我,还有谁在你父亲面前替你说好话?”
丹瑜倒也不是真想把杨姨娘惹怒了,毕竟很多事情还得仰仗这个亲娘呢,于是便说道:“好啦姨娘,我是什么性子你能不知道,不过是被你说得急了就胡乱说话了,姨娘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说着,还边摇着杨姨娘的胳膊。
亲生母女哪有真生气的。丹瑜这么一服软,杨姨娘也就不再生气了,只说道:“那安国公府的大少爷已经定了亲,姑娘就别再惦记了。侯爷也说了,他自会在西北给你寻一门体面的婚事,姑娘到时候也能常回娘家,岂不是比远嫁到京城更美?”
丹瑜心里却是不以为意,都说姨娘眼界小,还真不是假的。西北能和京城比吗?没见自从大姐姐嫁到京城之后,二婶每每提起总是一脸的与有荣焉。想自己哪样也不比大姐姐差,相貌上更胜一筹,若是就嫁在这西北,岂不是埋汰了自己?
虽说这么想,丹瑜面上却是不显的,说道:“嫁在西北自然是好的,可是西北也没什么世家大族。左不过一些布政使,按察使,可是任期到了不也一样要离开西北?若是嫁了乡绅大户,姨娘又可曾愿意?”
杨姨娘自然不愿意,自己就是城郊大地主的女儿,当初委屈嫁做妾室,不就为了能和官家扯上关系吗?如果自己的女儿又嫁到乡绅大户,那做这妾室又有何意义?
杨姨娘终是叹了一口气,道:“那姑娘打算怎么办?人家可是定了亲的,若是姑娘冒冒失失同他有了首尾,以肃北侯府的身份地位,是绝不会同意你做妾室的。”
丹瑜就等着杨姨娘这句话了,说道:“正因为父亲绝不允许我去做个妾室,我才要拼一拼,大不了就是做个平妻,那也比在西北随便嫁户人家强。”
丹瑜说的振振有词,杨姨娘也觉得有理,便问道:“姑娘可是有了法子?”
丹瑜方这般那般与杨姨娘说了好半宿。
待到天明吉时,两班僧人唱经请灵,一应纸品祭物皆放置整齐,灵堂上人头攒动,哭声震天,好不热闹。
卉瑜作为未嫁女,自然少不了摔丧驾灵,在灵柩前引路。
因着肃北侯统管西北军权,西北一地大小官员皆来送殡。左右布政使,左右按察使,布政司参政,参议,按察司副使,佥事,各巡道,以及西北城知府,府中通判等,还有西北军中的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各军指挥统领等,不胜枚举。各家大小轿子,连着祭送的纸品执事,林林总总也摆了一路。
路上,各家的路祭接二连三,俱是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加之肃北侯府的大殡浩浩荡荡,由远及近,不断撒着银钱,一时间竟是满天纸飞,地上雪白一片,真真如同天地与其同悲般。
待出了城门,更有西北诸多乡绅地主设了路祭,肃北侯等人也是一一谢过,这才奔往法华寺。
只见去往法华寺的路上众僧侣齐齐列在路边,念着经文,手举着金番宝盖,那可真是金光灿灿。
不多时到了寺中,另演佛事,重设香坛,安灵于内殿偏室之中。
卉瑜于偏室边上客房守灵。外面肃北侯领着楚沛,楚清款待一应亲友,有留宿的,也有就此告辞的,都一一谢过。那些留宿的多是族里的近亲,还有段宏和段则梧叔侄两。至于当地的大小官员和军中将士,因着明日不是休沐,大都辞别了。
里面的女眷皆是常氏并廖氏,周氏接待,零零散散地,也得快未时才慢慢散去。因是要在法华寺做三日道场,女眷多有不便,故除了三个房头的夫人并姑娘外,都辞别了。
晚上自然是在寺里吃的斋饭。饭后常氏等人皆要去听法华寺住持如海大师讲颂经文,卉瑜因着白日摔丧驾灵累极了本不欲去,只是这讲颂的是度亡经,不去也不合适,就只得硬了头皮坐在主殿上虚听着。
前头常氏等人都低头认真听经文。
丹瑜坐在卉瑜边上,轻声说道:“听闻三妹妹此次带着翠绿和彩云来的?”
卉瑜不知丹瑜问这做甚,就只轻轻“嗯”了一声。
丹瑜道:“我身边惯用的梳头丫鬟病了,此次没能一块来,想着三妹妹身边翠绿和彩云梳头手艺都是极好的,便想着借了翠绿用几日,不知三妹妹可方便?”
卉瑜眉毛扬了扬,说道:“翠绿手笨,人也不机灵,就怕没弄好二姐姐的头发,又惹了姐姐不高兴。反而不美了。”
丹瑜却道:“我常听身边的丫鬟提起翠绿,说是手艺了得,人也直爽,既是身边人都这么说,想来也是差不到哪儿去的。三妹妹就借我使几天吧,也就是晨起梳个头,弄完了就还给你了。”
既然丹瑜都这么说了,卉瑜也不好再拒绝,就说道:“既是二姐姐赏识翠绿,那倒也是她的福气。若是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