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函君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来到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她并不是想去指责杜少乾,也不是出于关心,或许,是想去聊几句。自从永晟被他夺走之后,傅函君就很想和他找个机会聊一聊,推开病房门,她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西西小姐在给杜少乾喂汤,杜少乾的笑容甜得让人发腻。
杜少乾见到傅函君,也是怔住。
傅函君整理好情绪:“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杜少乾示意沈其西出去一下,沈其西却在和傅函君错身的时候,一直感觉对方很眼熟,她依稀有了些印象。
病房里的空气忽然很沉闷,傅函君的存在,造成了低压。低压的傅函君开口了:“我本来不想找你的,尽管事故的源头出自你身上,但你毕竟还是这场事故中的一名受害者,我无法确定你的情绪是否稳定,我们的谈话会不会行之有效的进行,但思虑再三,我还是来了,好在,你的状态恢复的不错。”
杜少乾笑了笑,他的情绪确实波动很大,不过,他想到了沈其西温柔的眼眸,声音变得有力:“函君,你还是这么直接,直接到让人觉得不舒服,其实我猜到了你的来意,你想兴师问罪,对吗?永晟,是不是已经彻底倒闭了?”
“是。”
杜少乾苦笑:“是我毁了这一切,我做了太多错事,坏事。所以,我残废了,我才会变成这样,这都是我的报应。”
傅函君冷哼:“你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受过西式高等教育,一个建筑师,竟然跟我谈因果报应?”
杜少乾灰心:“这就是我的命,人不能不信命,你恨我的话,就诅咒我吧。”
“杜少乾,外因只能是借口,只有内因才是你真正应该去直面的东西。我们共事一场,我也同样是了解你的,在同乡会馆的项目时我就发现了,哪怕世界都是和你不同的声音,哪怕最权威的那个声音也不认同你,你的主张和自信都不曾丢失过。你是一个有自我追求和原则底线的建筑师,这样一个人是不会在建筑项目中以次充好的。可据我查证,这两台出事的公共电梯是用早该淘汰的旧货翻新的,这一定不会是你的选择,对吗?”
杜少乾当然知道是谁造成的,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他怨恨,他反抗,但是,毕竟是爸爸啊。
他无力地摇头:“这已经不重要了。”
傅函君愤怒起来,她最恨杜少乾总是不够决绝地去站在真理上,所以才被父亲控制了那么多年:“是谁让你不断违背自己的内心,这很重要。如果你能早点站起来反抗,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杜少乾,你知道吗?在你身体残疾之前,你的内心早就是残疾。我说了,我到这里不是兴师问罪,永晟没了,无可挽回。但我不想看到你这么迷失下去,既然情感和理智那么难以抉择,你就清醒一点,只看对错不久好了吗?如果你不想失去更多的话,那就去做一个有良知的人,这是奉劝,也是警告!”
杜少乾如遭电击,内心忽然有块柔软的地方在变得坚硬,变得明晰。
傅函君走出门口,被沈其西拦住。她已经想起来她是谁了,就是那个在小时候,曾经分给自己山芋吃的女孩。
“傅函君!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
傅函君的眼睛里没有神采,她对这个女孩子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不好的感受。
“西西小姐,你一边住在沈其南的家里,一边还抽时间照顾杜少乾?”
沈其西明白,她忍着笑:“函君姐,沈其南是我二哥啊,小时候咱们就见过,你该给我烘山芋吃呢。”
那年的记忆接踵而来。
两个姑娘意外重逢,终于热泪盈眶,互相拥抱。
沈其东乔庄打扮溜进了沈其南的家里。
沈其南不意外大哥选择这个时候到来:“吴力伟那种人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斗垮杜万鹰,如果真像他所说,等到防御工事竣工之后再去揭发,那修好的工事短时间内肯定无法重修,现在日本人对上海虎视眈眈,一旦再次开战,防御工事不堪一击,那不是让那些前线战士去送死吗?”
沈其东点点头,他之前是军人,当然明白这个利害关系,所以,他才急着来找弟弟商量。沈其南支持沈其东,并决定想办法去拿阴合同。可是,那个韩老板早就被杜万鹰保护起来,沈其南却认为,阴合同此时一定在老奸巨猾的杜万鹰手里。
沈其东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偷合同人选,沈其南知道大哥的脾性,于是和他约定,只要拿到合同,就把合同放在秘密地点。以防……人被抓住的情况……他会安排人24小时等在秘密地点,然后及时通知他过去拿合同。
沈其东翻动着杜万鹰的书房,他集中所有注意力,终于在墙上的画框后面找到了那份合同,却万没有料到,这杜万鹰心眼太多,他故意在画框上留下了未干的颜料。沈其东手上的颜料没能逃脱杜万鹰的眼睛,杜万鹰意识到厉东就是内奸。
廖刚毅虽然不肯相信多年的好搭档,好哥们竟然是内奸,但还是被迫开枪,击中了沈其东的肩头。沈其东负伤跑到了和弟弟沈其南约定的地点,把合同塞进了砖头里。被随后赶来的廖刚毅押了回去。
联络人赶紧通知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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