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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奇怪地梦见了上一世的事情。
那是在一切的罪恶结束之后,他难得获得的宁静。
他到外地打工,建筑工地上抗水泥,下了班就动不了了。后来又在一家餐馆找了份工,洗碗,送外卖,端盘子,都做过。后来看他老实又勤快,老板破例允许他到厨房切菜墩,这一切就是两年。期间他给妹妹寄过几次钱,但没敢写信。他知道那时候自己在s市的名声,他自己也没脸见妹妹是一方面,不敢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怕连累妹妹也是一方面。他拼了命地工作,意外被破格提拨,当了大厨的下手,更被大厨看中天赋和勤劳,传授了自己的独家手艺,老板也给他涨了工资。他真是高兴坏了,又给老板免费打了一年工,凭着手艺拿了不少小费,攒了点积蓄。他都计划好了,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应当平息了。他带着妹妹换个地方,避开以前的熟人,重新开始。他的手艺不说绝顶高超,但他也不求富贵荣华,那就绰绰有余了。到时候妹妹应该生了孩子,她要是工作忙,他帮她照顾孩子,养大了愿意学他也把自己的手艺传给他,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前半生伤天害理的事干过不少,余生罪孽万死难赎,他也不打算留下子孙后代,平白受他这祖宗的报应。
他在梦中笑醒,带着积蓄回了家乡,却在妹妹的坟前仰天长笑,那甚至不能说是坟,不过是个小土包,连个墓碑都没有。
他在妹妹坟前发了血誓要为妹妹报仇。
他开始着手调查,真相令人触目惊心。他到外地没多久,二婶好心地为妹妹介绍了个对象。妹妹并不乐意,但碍于二婶的情面跟那个男人见了几次面。那个男人对妹妹惊如天人,一直追她,妹妹没有答应他的追求,避他如蛇蝎。当时妹妹租的房子附近还有邻居记得好几次看到他对妹妹拉拉扯扯,两人在楼下吵着,邻居还帮忙劝说过几次。
后来妹妹竟然怀了孕,看到这里铭锐一把捏住了资料,这个畜生!在二婶的催促下妹妹只能跟那个男人结了婚,但也只是领了结婚证,连酒席都没摆。婚后三个月,妹妹就被丈夫打得流产,身子瘦的吓人。就是皮包骨头了,骨头上就附着一层皮,一点肉都没有。
那个男人追妹妹的时候装得挺好,加上有二婶在一旁和稀泥,妹妹被逼的没了办法,这才结了婚。没想结婚不久,丈夫就变了个人似的。他住进妹妹家里,游手好闲,并没有固定工作,好吃懒做,时有家暴行为。喝醉了酒就把扯着妹妹头发往墙上撞,邻居经常看到她鼻青脸肿的。妹妹的丈夫平时只会找妹妹要钱,后又被二伯带着去了赌场,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妹妹只是在工厂做流水线,工作辛苦劳累,工薪薄弱。丈夫赌输了钱,回来找她要钱,要求不被满足,对妹妹再次大打出手,言语中甚至逼迫她出卖身体赚钱。妹妹一时激愤,从高台跳下,不治身亡。她才二十八岁,正是大好年华,却香消玉殒。
铭锐给妹妹上着香,哭得不能自已,哭得抽了过去。他以头抢地,撞着新石碑,含着热泪哽咽道:“哥对不起你……哥怎么不早点回来……哥对不起你!”
床上的铭锐抽搐着,眼角眼泪滑过,枕头瞬间侵湿了大半。楚哲煜似有所觉,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脊背,睫毛抖动了两下,睁开了眼睛。头顶的天花板雪白雪白的,楚哲煜眼神打量着四周,看出没有危险,松了口气。他低头一看,怀里一个小人儿一张比天花板还要雪白的小脸上泪痕四纵,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上发着抖,垂下一片蝶影。楚哲煜刚停下拍着他背的手,他便不安地往他怀里钻去,直到楚哲煜重新安抚起他,他才安分下来。
楚哲煜心里泛起难言的滋味儿,很少有人会靠着他那么近,这还是第一个人靠着他的心脏,却并没有给他带来威胁的感觉,反而觉得安心不少。那张白嫩的小脸,像极了他小时候想象中弟弟可爱的模样。他以前看着别人家都有兄弟姊妹,互相照顾,一同玩耍,有些羡慕。然而当自己也有了弟弟,他看着那跟猴子似的婴儿,心里却是厌恶的,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特别是对于他抢走了母亲和母亲的爱意,他小小的心里更是有些愤恨的。不过长大懂事了,倒是没跟他计较什么,偶尔也会将爷爷送给他的礼物放在弟弟的手心,任凭他玩耍。只是后来弟弟也长大了,却是随了他亲身父亲的根子,小小年纪装腔作势,格外招人厌烦。特别这次的事儿,要说不是他在继父面前嘀咕,母亲跟前怂恿,他一百个不信!
楚哲煜眼里闪出一撮儿耀眼的火光,映得他眼神明亮。
铭雅走进床边,端起热水递给他,一边轻声说道:“你醒了?醒了就没事了,我给你端碗粥来。”说着囧着脸看着半个身子都压在楚哲煜胸口处的哥哥,试图把他搬开。不过她力气小,又不忍吵醒哥哥,只能看着离了一点儿又自发挪回原地的哥哥,大感意外。他哥哥一向厌恶陌生人的接触,这次怎么……
铭雅百思不得其解,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哥哥他……”
看着楚哲煜摇着头,眼神示意没有关系,一边把铭锐抱紧在怀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铭雅无奈一笑。只能转身到厨房倒出一碗热粥,只舀了一勺酸豆角,递给楚哲煜,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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