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
温白羽几乎和钟简一起怔愣的喊了出来。
身材纤细的白衣男人摘下了面具,却露出了一张与奚迟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脸上没有天真可爱的表情。
温白羽觉得,这个男人的眼里总是露出淡淡的悲伤,骨子里却要强倔强,用一种孤高的表情掩饰着什么。
钟简非常吃惊,要知道他和钟馗是师兄弟,虽然道行不及钟馗,但也是出类拔萃的,然而钟简之前并没有感觉到奚迟身上有什么异常的气息。
钟简张了张嘴,说:“你不是粽子。”
奚迟眼皮微抬,目光扫过钟简,似乎很恐惧在钟简身上停留,又装作不经意的错开,脸上挂着笑意,说:“两位天师放心,我还没死,不是鬼,也不是魂魄,还不属于你们的管辖范围。”
钟馗说:“老而不死是为妖,你也算是两千多年的妖怪了。”
奚迟没再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
钟简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奚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熟悉,还有这个金面具,这些好像本身就扎根在自己心底,奚迟的出现,仿佛突然把这些遥远的熟悉感从深埋的地下翻了出来……
万俟景侯见他摘下了面具,“唰”的一声将剑收回,手一抬,“哧——”,丝毫不差的将七星龙渊剑扔进了钟馗的剑鞘里。
万俟景侯说:“带路。”
奚迟没说话,点了点头,率先经过断桥,往前走去。
断桥的另一头接上了一个山洞,山洞往里是墓道,墓道的两侧也摆放着棺材,一共两溜沿着墓道绵延向前,这次棺材更多,少说也有近百个!
他们一踏入墓道,就听见棺材发出“哐哐”的震动声。
温白羽赶紧拉住万俟景侯的袖子,说:“不……不会又起尸吧?”
他刚说完,走在最前面的奚迟则微微抬起了手,墓道两边的棺材很快就安静下来,再也不动了,墓道里又恢复了静悄悄的死寂。
温白羽见奚迟这么厉害,不禁轻轻落后几步,轻轻拽了拽万俟景侯,小声说:“这么多棺材,里面都是陪葬吗?那要多少人?”
万俟景侯说:“应该不是陪葬,你别忘了壑语侯虽然吃下了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但是他的军队并没有,两千多年,就算不是阴兵,现在也变成了阴兵。”
温白羽打了一个哆嗦,说:“怪不得呢,刚才咱们看到的那个西汉校尉,是不是也是他的部下。”
温白羽说着,又杵了杵万俟景侯,说:“你说,他为什么要装哑巴呢?”
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说:“壑语侯懂得鬼语,声音与众不同,应该是怕被人发现。”
温白羽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其实他也不容易,那他要找的人找到了没有,都两千多年了。”
万俟景侯摇摇头,说:“这要问他了。”
温白羽心想着,还是不问了,毕竟他和万俟景侯已经很熟悉了,虽然和奚迟也不算不熟悉,都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但是眼前的奚迟没有之前那股可爱天真的模样,而且活了两千多年,温白羽到底有些害怕。
哪知道走在最前面的奚迟却笑了一声,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只是说:“找到了。”
温白羽有些吃惊,心想着挫骨扬灰的都能找到,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
就听奚迟继续说,声音幽幽的,仍然带着一股空冥的感觉,说:“我找到了他三十四次,如果算上这一次,一共三十五次……”
温白羽更是吃惊,顺口说:“怎么这么多次?”
奚迟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温柔,说:“两千多年来,每次我都看着他从少年变成青年,然后结婚、生子,或者孤独,无论如何,最后都逃不掉死亡,而我无能为力……我带着军队踏遍大大小小的墓群,始终找不到让他超脱生死的东西。”
钟简走在最后,他的目光一直往前看,盯着奚迟的背影,听他慢慢的说着,心中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东西要破土而出,却始终差着什么。
万俟景侯突然说:“所以你一直在找襄王墓。”
奚迟点头,说:“凤凰棺本是襄王墓中的宝物,传说且渠是从盗墓人手中得到的这副棺椁,并跟随他下葬。而且当年鸿鹄随同襄王下葬,神鸟与天地同寿,就算陪葬也不会寿终,找到了襄王墓,就能找到鸿鹄血……”
温白羽突然想起自己在龙背古村的龙冢里看到的幻想,也没有过脑子,很自然的说:“襄王最后没有让鸿鹄陪葬。”
他说完,众人都停下了脚步看着他,钟馗笑着说:“哎,怎么好像你亲眼看见过似的?为什么我们听说的版本都是襄王让鸿鹄陪葬了?”
温白羽一时有点语塞,自己看到的也是因为坟鸟的炉香产生的幻觉,或许真是错的呢?
温白羽虽然没有再说话,不过他总是觉得那就是真的,或许在别人眼里襄王都是暴戾绝情的,而襄王最后拿出钥匙的一霎那,温白羽甚至感受到了襄王的痴情和绝望。
万俟景侯说:“可惜你用了两千年,也没找到真正的襄王墓。”
奚迟笑了一声,突然回了头,看着温白羽说:“虽然我始终没找到襄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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