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霙雪心里十分没底的待在这陌生的地方,眼也看不见,耳畔也只有门外偶然传来的杂声。
她更了衣便静静坐在榻沿,双眼仍时不时传来灼痛。
她也静静想了好一会儿。
魔灵涧结界破裂时的巨大冲击也将她击伤,她迷迷糊糊的闯到了距离魔灵涧不远的村子,然后就被重伤至此……再然后,她记忆里就只剩下一片漆黑以及遍身疼痛。
那些莫名而来,不知缘由的虐待确实让她打心底的恐惧胆怯,以至于这么半天她才微微反应过来——那个人好像的确是救了她。
她仍清楚的记得那个人身上的清澈灵气,在她迷蒙混沌时,曾驱逐了她噩梦的灵气在她醒来之后仍游游绕绕留存体内,驱散她骨脉里流淌不休的冰寒。
她抬起手,若有所思地抚了抚缚眼的白绫,只疑,那人为何要救她。
正当芊霙雪思忖得出神时,就忽闻“砰”的一声,大概有人破门而入。
芊霙雪好不容易平缓了些的心弦又给这一声乍得跌宕起伏,本能的惊跳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我!”
傅钰贤说话没好气,砸门又是“砰”的一声乍响,然后走到桌边,掀袍坐下,给自己灌了杯冷茶,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
芊霙雪愣坐着,完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傅钰贤看了她一眼,也发现自己把这姑娘吓惨了,于是又倒了杯水,端过去,递给她,语气平缓了些:“喝点水。”
芊霙雪怔然,迟迟未动。
傅钰贤垂眼打量着这丫头,洛蘅最后冲他喊的一句话嗡的轰上脑际,问尘仙君突然忍俊不禁,一笑戏谑道:“你要是出事我徒儿就要发疯了。”
这话说的岂止是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因为这屋里总共就他们俩人的话,芊霙雪还以为这话压根就不是对她说的。
于是,她怔得更久了,品味了半天也没品出什么头绪,“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然后傅钰贤又将杯子递近了些。
她辨着气息声响倒也接的很准确,然后傅钰贤就趁着她喝水的当又回去搬了个凳子过来,与她对面而坐。
“丫头。”傅钰贤叫了一声,芊霙雪便微微抬头以示回应。
“你知道我徒儿为什么救你吗?”
火劲儿消了点,问尘仙君那颗想搞事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野凄山里,云焱怀里抱着剑走在前头,半天不乐意搭理洛蘅。
“焕离!”洛蘅走在后头,叫了一声又不追上去。
“说!”
“走那么快干嘛?”
“是你走的太慢了!”云大少爷等闲时温润如玉,唯独对洛蘅这家伙是没有太多修养的。
洛蘅追了上去,和云焱并肩行在阴气森森的树林山野。
“现在可以把你的打算告诉我了吧?”
洛蘅沉默,云焱也才瞥见他眼底的一丝犹豫之色便紧接着道:“不说我现在就打道回府,不跟你狼狈为奸!”说着,就止步了。
诚然云焱并不会真的丢下洛蘅走人,但这么一说似乎还真吓到洛蘅了,“慢着!”
云焱静静看着他。
“魂蛊。”
大概云焱是唯一一个能让洛蘅用不着怎么隐藏真实想法的存在了。
听到这个答案,云焱先怔了一下,然后犹豫着,大概有意要劝洛蘅,但想想,洛蘅都走到这一步了,似乎也没有劝说的意义了,于是皱了皱眉,又思忖了片刻,问道:“你想怎么做?”
洛蘅长呼一气,自知前路茫茫,也觉不容易,于是但有但无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罢,有些事不查清,论谁都难以心安。”
“准备和我狼狈为奸了?”
“这叫暗中行事!”
殁潭原本也是云焱的大伯,就凭这层血缘,云焱心里已经撇不清这件事了——况且云焱也想知道自己这位大伯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野凄山也是灵允山的支脉,植被茂密这点倒是得了亲娘真传,就是景色确如其名,凄野荒凉,与曾经的灵允山天差地别,与如今的魔灵涧有得一拼。
且因此山临近黄泉口,故而山中盘绕的阴气丝毫不比奉灯城弱,再细细体会,阴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怨邪之气,确是邪祟妖魔藏匿的上好之处。
乱石杂草间时见森然白骨,飞禽走兽的不少,偶尔也有人类骨骸,越往山林深里走也就越容易撞见森森白骨。
至山高处,可借着朦胧阳光破窥雾霭里掩藏的延绵山势,就连远处的灵允山也可窥得一二。
西南面的山岭却被一层浓绿的毒雾给挡得严严实实,岭脉缠绵,一直连到了两人眼前。
前面一片密林,枝叶繁密,散碎的阳光已无法打破浓厚的迷雾。
洛蘅随便选了一堆人类骸骨,落低身子,指尖蕴灵,轻轻往骨上探过,一股邪力缠指追绕,如丝絮连。
此邪气毒异似蛊,却又有灵力的意味,但非阴气魔气一类,更不似妖的。
“莫非是蛊?”云焱问道,洛蘅却思忖千絮的摇了摇头。
洛蘅从来也没有真正接触过魔蛊,这玩意儿究竟是怎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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