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之中。
痛苦、屈辱,以及最锥心刺骨的、来自我所深爱的男人的,仿佛看着一个死人般的平淡冷漠的目光。
“lane不是因你而死的,anda。”
在我记不清第几次企图以死亡求得解脱却仍然失败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依然低沉浑厚,充斥着无可比拟的性感磁性,从二十年前同学姐姐的生日舞会上第一次听到起,就仿佛魔鬼的契约,将十四岁的我瞬间掳获。
这些年来我曾经无数次幻想,他能用那双如深海般的黢黑眼眸望着我,深情地叫我的名字,那么即使我下一秒就死去,也再无遗憾。
但是他望着的,一直是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我曾怀着复杂的心情接近她,又在一日日的相处中真心喜欢上了她,也只有那么美好如天使一般的她,才能让他费尽心机手段不惜一切也要将之囚入怀中吧。
虽然我明白,但我却每日每夜,都能感受到蔓延在心底,无处可排遣的妒嫉,我妒嫉她。
这份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做下了许多错事,而她也终于消失在了世界上,如我所愿。
如我所愿?
“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我只是不能原谅你曾伤害她。”
我听到他静静地说着。因为折磨,我几天前就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我却仍能在心底描绘出他的表情,就像谁也看不到其下波涛翻滚的平静海面,不动声色而莫测高深,会让人生出不顾一切投身其中的冲动。
“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虽然你一直都在欺骗她,她不是不知道,但她却直到最后一刻,还企图为你掩护。”他低低地笑了,声音在幽暗的地下室里竟有如魔鬼的细语,“她永远都是这样,轻易就能原谅所有人,总是替所有人着想。除了我。”
他的话让我悚然一惊的笑颜又出现在眼前,自她离去后,我做过很多关于她的梦,梦中的她脸上没有痛苦或恨意,只是一如既往的绝美笑容,仿佛一直是那个最信任我的姐妹。
一阵抽痛忽然从心底窜起,迅速侵入了每根神经,疼得我忍不住想挣扎。但已失去知觉的四肢却根本不听使唤,只能任由那种绝望的痛苦在身蔓延。这是我的罪。
在剧痛之中,我听到他缓缓离去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将我拉起向外拖去,我想等待我的大概是死亡吧,但我并不恐惧,我只会进入地狱,而lane一定不属于那里。
惟一的遗憾,是我不能向她说一句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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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hale的时候,他十六岁,是纽约中学生圈子中的风云人物。论外表,他高大英俊,充满了遥远东方特有的神秘魅力,无数性感美丽的学姐学妹都是他的仰慕者;论家世,他是纵横集团的唯一接班人,从小被寄予厚望,前途无量;而再论本身的能力,他是三一中学(l)的十一年级生,在学校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除了年年a的学分外,不久前美中学生英才赛的半决赛入围,以及不久之后的夏季奥运会男子1500米自由泳比赛选手的荣誉,都让他的名字就像个传奇。
在那个同学姐姐为了他特意举办的舞会上,我抱着和所有的女孩一样的心思,企图接近他。但他却只是站在角落,与身旁一位看着有些拘谨的亚裔书呆子聊着天。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只能带着仰慕崇拜的眼神远远看着。
他们说的是中文,几乎没人能听懂,除了我。我的祖父祖母曾在华夏生活过一段时间,深爱那个美丽的国家,而受其影响,我也对中文有所了解。
当时我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他在问:“……她怎么样?”
亚裔书呆子回答:“嗯,还不错。之前她一直哭,也不肯吃东西,妈妈天天晚上哄着她,她现在已经肯吃饭了,也开始融入我们了。我出门的时候她还笑着跟我挥手,她笑起来真美……”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蜜一般的宠溺,一副骄傲已极的样子。我正在猜测着他们所说的“她”是谁,却听到了hale的声音。
“不用对她太好。”他的声音真冷,一下子就将书呆子的话噎了回去,“她不需要你们对她的好。”
我看到书呆子的嘴唇微颤,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是一声无声的“yes”。
我感到有些诧异,但这时他们发现了我,两双视线同时投向了我。
我立刻绽放出了最美的笑容,我的同学anda曾说过,如果不是布里尔利是女子学校的话,恐怕被我的笑容迷倒的男孩子们数字会更惊人。“hi,你们好,我是anda,。”
“噢……”书呆子有些拘谨地伸出手招呼了一下,“ylin,这是halehuo,不过……”他显然很明白我的目的,“我想大概不用我介绍吧。”
我冲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向那双冷漠却无比吸引人的黢黑眼眸。那么深邃而悠远,就像站在地面遥望宇宙,明知存在危险,却仍忍不住想探寻蕴藏其中的无数奥秘。上帝啊,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实在需要太强的勇气与定力。
“hi,hale。”我很快地说出想了很久的搭话理由,“听说前阵子发生在布鲁克林区的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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