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与成楠王府的亲事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二姑娘头上。

这本是沈苍旭所期望的，但事情定下来后，他心中却是意难平。

谁叫原本商议的正妃之位，变成了侧妃呢？

消息在京传开时，旁人虽羡慕他的女儿入了王府，但对比之前，那些所谓的羡慕，又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这于爱面子的沈苍旭来说，是极难受的事。

但偏偏，他不能对当初私自递信，拒绝成楠王的大女儿如何。因为，她的画像已呈递宫中，不日就要入宫选秀。

秀女虽还不算皇帝的人，但也是他这等臣子打骂不得的。

只是怨气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身为秀女的大女儿打骂不得，他便只能把所有的怨都推到崔氏身上。

他记得，当日的事，也有崔氏一份！

“几日了？”沈澜熙端着茶盏，闭目躺在摇椅上，尽情享受春日阳光。

春光倾泻洒了一地，也在她姣好的容颜上，铺就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海棠略微躬身，轻声同她道：“回姑娘的话，已经有五日了。”

沈家家主，已有五日没回过卧房。

自打那日成楠王上门拜访之后，他便一直歇在书房。

“竟已有这么些日子了？”沈澜熙弯弯嘴角，指尖自腕骨上的琉璃珠串上轻轻抚过。

珠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但折射出的光晕反到沈澜熙面上，却衬得她的笑容有几分讽刺。

“这才几日？”海棠撇撇嘴角，对着空处啐了一口，“报应可不会只有这些！今早婢子打听过了，据说老爷现在还气着。崔氏想要挽回，恐怕得再等不止一个五日！”

“你说得对，报应不会只有这些。”沈澜熙睁眼，眯眸看向天空，“我素来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害人命者，终将以命抵之。”

“姑娘！”海棠闻言，面色顿时一变。

“不用担心，我明白的。”沈澜熙落在珠串上的指尖微微用力，“隔墙有耳，我不会在沈家议论此事。”

海棠松了口气，但在瞧见家自家姑娘眸中的悲戚时，她又忍不住咬了咬唇：“姑娘，您或许该听先夫人一句，放下过往，自由快乐地过好余生…”

“自由？快乐？”沈澜熙扬起嘴角，眼角因刺目的阳光划下一滴清泪，“可如今的沈家不会给我这些啊…”

唯一能给她自由、快乐的母亲已经离开了。

还是，死于崔氏之手…

可恨她没有证据，也不得父亲喜爱，不能直接把崔氏如何。

她只能，用尽力寻找机会，一步步推崔氏入深渊为母亲赔罪。

“海棠。”沈澜熙坐正，抬手拭去被刺目阳光晃下的泪，“咱们入宫之前，最后再送崔氏一份礼物吧。”

海棠垂首：“请姑娘吩咐。”

“你还记得桃红吧？”沈澜熙目光深沉。

“记得。”海棠颌首，“那本是老爷身边一名婢女，后遭崔氏陷害…没了。”

沈澜熙也记得，桃红曾是沈苍旭身边一名婢女，年轻的姑娘明眸善睐，任谁见了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