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在占领了965高地后，夺取902高地就有了一定的优势。

&nb在进攻中，火力支援组可以居高临下的对敌人的火力点进行压制，但危险之处在于现在天亮了。从965高地出发进攻902高地，需要经过一个下坡再上坡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进攻的人员没有可以借以隐蔽的地方。

&nb不象在965高地，他们可以借助夜色的掩护，秘密潜伏到敌人的前沿，在炮兵炮击的掩护下，运动到敌人的堑壕工事里，隐蔽接敌。

&nb在安排了四个战士把重伤的马旭宾和牺牲的李滨的遗体护送下去，并让刘卫红也下去包扎，只是刘卫红执意不肯，他要留下来为牺牲的李滨报仇。

&nb柏卫国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他理解刘卫红的心情，或者说他知道刘卫红因为李滨的牺牲红了眼。任何一个亲眼目睹自己的战友牺牲在自己面前的人，都会红眼，包括他柏卫国。

&nb做完各项安排，柏卫国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坐下来抽根烟了。在发起对902高地进攻之前，他们要等待徐晓军的排上来接管965高地的阵地的防御。

&nb此刻，柏卫国的突击队能参加战斗的，连他们两个突击队长在内，还有十七个人，既要进攻又要防守，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nb柏卫国靠在堑壕的土壁上点着了烟，到了这时候，他紧绷的神经才有了一些放松。

&nb一阵呕吐声传进他的耳膜，这是后续上来的火箭筒手看到被他发射的40火炸的四分五裂的人体残肢后，引发的反胃。不自觉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敌军残尸，柏卫国突然感觉自己也有点反胃的感觉，急忙大口的吸了几口烟，努力的把这种反胃的感觉压下去。

&nb战士可以吐，他不能，他是军官是这支突击队的副队长，要是也和战士们一样吐个昏天黑地，那可丢死人了。只是柏卫国不知道，此刻他的脸上有一种别样的惨白，只不过是被硝烟熏的满脸的污渍遮盖住了，大家都没发觉而已。

&nb柏卫国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基本上每个星期，部队里都会播放各种各样的战争题材的电影。中国的、苏联的、朝鲜的、罗马尼亚的、阿尔巴尼亚的、南斯拉夫等等，各种各样的血腥镜头也算是看过无数。

&nb战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待死亡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以看淡生死，可现在他知道他错了。电影与现实的差距天差地别，电影中看到再惨不忍睹的镜头都可自我安慰那是假的，但眼前呈现的是完真实的。

&nb电影中拍摄的各种死亡的镜头那怕再逼真，也与自己亲手杀死刚才还在活蹦乱跳的活人没法相比。更别说像李滨牺牲时，脖子上鲜血喷溅的景象带来的这种对心理上的冲击力，这与以往看电影时视觉上带来的冲击力绝对不能相提并论。

&nb在刚才的战斗中，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开枪、扔手榴弹，熟练的做出各种战术动作，包括事后的补枪，这一切更多的是以往军事训练下养成的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nb柏卫国下意识的伸出手掌，眼光在手掌上来回扫视。手被硝烟熏染的有些黑，手掌和手指上沾满了泥土的粉末，手掌的下缘还有一道大约两厘米的口子，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和泥土夹杂在一起，显出一种黄黑色。

&nb柏卫国不记得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划破的，因为他没感觉到疼痛，他猜想大约是被堑壕壁上的碎石划伤的，可即便是现在发现了，他也依然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nb看着手上的伤口，他心里想的却是，我手上的血，是我自己的血，不是别人的血。

&nb半个小时后，徐晓军的第二梯队上来了，接管了965高地的防御。徐晓军没空和他闲聊，一如柏卫国刚上来时一样，满是紧张的神情，匆匆的来去，巡视着阵地各处的布防。

&nb只是在第一次经过柏卫国身边时，伸手在柏卫国肩头拍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nb“我们该行动了！”高远的声音传来，柏卫国抬头看了看向他走近的高远，高远的脸上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柏卫国感觉仿佛是在嘲笑，这种感觉让柏卫国突然心里有些不忿。

&nb撑着堑壕壁柏卫国站了起来，大声吼道：“突击队集合！”

&nb送伤员下去的四个战士已经回来，十八个汉子在高远和柏卫国的前面排成了两排。是的，经过了刚才的战斗，这些昨天还是新兵蛋子的战士们，在经过了血与火的熏陶后，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汉子。“检查武器，补充弹药，十分钟后出发！”柏卫国这次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nb在宣布完命令后，走向一旁徐晓军他们上到阵地来时带来的弹药箱，拔出插在小腿上的56式军刺，“咔嚓”一声撬开了弹药箱，卸下枪上的弹夹，从弹药箱里抓起一把子弹开始一颗一颗的往弹夹里压子弹。

&nb高远的肩上也多了一支56式冲锋枪，身上也挂了一个子弹袋，估计是打扫战场时，缴获的敌人的。柏卫国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看到高远脸上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会感到不忿。

&nb在之前的战斗中，高远是一枪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