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闹的街道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故,难得安静了片刻。
夜幕下那辆撞了人的车子竟然片刻不停,一溜烟的开走了。春心被吓得脸色惨白,硬是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脚上半点儿力气都没有,颤抖地爬到了彩燕的身边。彩燕整个身子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扭曲着,一只脚上的鞋子也甩飞出老远,白皙的脸上是血渍。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人还有一口气儿在,浑浊的视线扫到了春心,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缓慢地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春心急忙握住她满是鲜血的手,“彩……彩燕……你……你能听见……见我的话吗?”因为害怕,平日的伶牙俐齿也不知哪儿去了,此刻竟是一句话都说不。
彩燕僵硬地点了点头,看着春心小声道,“海棠北巷……七十六号……”她嘴唇一张一合,像是一只缺水的金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春心急忙把耳朵贴到了她的唇边,听着彩燕费力地重复着,“海棠北巷……七十六号……”坚持着到这里,忽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喷了春心一脸的鲜血,脖子一歪,就这么死了。
春心吓了一跳,急忙放开了她的手,只觉得鼻息间是血腥刺鼻的味道,茫然的向后退开了几步。周围看热闹的人里里外外的围了几层,此刻指指点点,一脸的事不关己。
春心苍白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六神无主地四下环顾了一圈,终于忍受不住,哭喊着捧着脸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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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此刻也还没睡下,正在自己租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秀气的眉毛死死蹙在一起,一脸愁容。
留声机里放着舒缓的乐曲,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焦灼的心绪。
是老天故意捉弄她吗?要是别人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阿曼和鱼莹?她正苦恼地想着对策,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牡丹姑娘,屋子我都收拾妥当了,衣服也都洗完叠好了放在衣柜里了。”
牡丹想得正出神,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每周三晚上都会到她家来收拾打扫的帮佣秦嫂,她这才一脸不快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嫂瞄了她几眼,脚步一动不动,“今天……是不是该把我的工钱结了?当初也是讲好了的,说是做一次事结一次钱。平板牡丹姑娘是做大事的人,不会差我这点小钱吧?”
牡丹焦心地叹了口气,“还能少了你的不成?急什么?我不过是心里想着别的事忘记罢了。”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上拿起了自己的小皮包,打开来一看,脸色顿时一变。空荡荡的皮包里一张整钞没有,竟只有几块钱零钱。她看了秦嫂两眼,淡定地说道,“我手头上没现金,你明天过来取吧!”
秦嫂顿时一脸的不乐意,“明天再来?牡丹姑娘,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是要做事的,我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天天都要出去干活才能养家糊口呢,又哪还能专门过来取钱呀?你住在这么高档的房子里,总不能连我的工钱都付不起吧?”
牡丹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嚷嚷什么,你在我这里帮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短过你的钱?我不过是遇到了些事情,慌得没了主意,忘记准备罢了,瞧你那小肚鸡肠的模样。下周三你不用再过来,我再另换更好的人用,这上海滩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你当自己是谁?以为少了你一个,黄浦江都不会流动了吗?”
秦嫂不屑地撇撇嘴,“原本姑娘不提出来,我也是要说的。这份工作我老早就不想做了,您眼光高,我们这样粗笨的人伺候不了您,怎么做事您都不满意,还整日挑三拣四的乱支使人。工钱也发的不及时,三次倒是有两次一拖再拖,面上还装得多阔绰似的,要我说,不过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牡丹气得柳眉倒竖,指着她骂道,“你个臭婊子乱说什么?你说谁打肿脸了?你说不清楚,今儿就别想活着出这扇门!”
“哟,您也别吓唬我,我就是贱命一条,您要是真杀了我,我也算轻松了。少不得您还要赔我家里一笔大钱,也算我对家里的功劳了。”秦嫂哼了几声,“姑娘既然不打算用我了,那就别再拖到明天了,今儿就把我的钱结清了,咱们以后也不用往来,彼此都清净了。”
牡丹咬着牙,原本就心气不顺,此刻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你等着,我马上把钱给你。”脚步飞快地跑回到了卧室,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张钞票,她恨恨地叹了口气,从梳妆台翻出一个翡翠的镯子,走回到客厅塞到了秦嫂的手里,“这镯子只怕比你的命还值钱,你拿着赶紧滚,以后都别让我看见你。”
秦嫂小心地看了看镯子,又对着灯光照了照,“我瞧着也不像什么贵重东西,不知是不是真翡翠。回头我找个明白人看看成色,要是能抵得过我的工钱那便算了,要是个假货,我回头还是要来找姑娘的。”
牡丹瞪着她,“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滚!”
秦嫂冷笑了两声,“是,奴婢这就滚!”转过头小声嘀咕道,“呸,真当我不知你是什么东西吗?不过就是陪人跳舞的下贱货,颐指气使的,吓唬谁呀?”
牡丹尖叫了一声,吓得她脚步飞快地冲出了房间,门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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