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哥与南爷一同去山里采药,沙大嫂唯恐杨琪身边没人照顾,便亲自带了两个人去。
杨琪呆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如灵魂出窍了一般,只剩下行尸走肉。
“小仙姑可是想爹爹了?不过是分离一日,太阳落山前,你爹爹定会与三弟回来的。”沙大嫂的话中多少带着安慰之意,她以为杨琪是想念不舍南爷才这般闷闷不快。
忽见杨琪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沙大嫂不由一阵心惊。她再去捕捉,却只见杨琪一脸木然。
兴许是她看错了眼,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娃,怎会给人饱经沧桑之感?一定是她的错觉……
耶律斜轸――
杨琪默默地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应在历史长河中,有过辉煌的一段时刻。
杨琪留在沙家寨,日后可就是女匪了,还真应了南爷之前的那番话。
南爷……耶律斜轸……
他为何要将真实姓名告知杨琪?
别说杨琪糊涂,就连他本人也说不清道不明其中缘由。
南爷以“采药”为由,与小三哥结伴同去西面深山。
早在一柱香前,便瞧不见沙家寨的踪影,南爷本杀伐果决,却犹豫了一路。因对杨琪有言在先,他若脱身,不得加害小三哥分毫。
然而不将小三哥收拾掉,他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此地?
索性……
南爷抬起手掌,只要将这一掌退出去,必中小三哥的后心,轻则打得他不省人事,重则会夺了他的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杨琪的音容闯入他的脑海。
如若太阳落山之前,小三哥没有赶回沙家寨,兴许旁人不会知晓他的下场,可杨琪定清楚不过。
南爷反手落掌,与此同时收起了内力。
他有些垂头丧气,不曾想过他竟被动至此,被一个小不点儿牵着鼻子。
“吁――”小三哥勒马停在南爷前,并掉了个头。他对一脸茫然的南爷报之以微笑,“南爷,你我就此分道扬镳吧。”
南爷震惊,警惕道:“三当家这是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你与小仙姑并非父女关系吧。”原来小三哥早就清楚!?
“你是如何得住?”南爷自认他与杨琪配合的天衣无缝,难道真是哪里做的不好,暴露了么……
小三哥颇有些得意,他虽不能妙手回春,好歹也是一名略懂医理的郎中。“最初时,你脉相不稳,我并没察觉异常。你在恢复的这段期间,我渐渐发现你的体质与小仙姑截然相反。你与小仙姑倘若真是亲生父女,试问一个至阳至刚之人,如何诞下一个至阴至虚的子嗣?”
南爷不精岐黄之术,却也知“一脉相承”这个概念。
小三哥知南爷大名,难以确定他是否真有家室。“南爷年轻有为,小仙姑若真是你的闺女,你岂不是十一二岁就为人父母?”
如今少年成家,乃寻常之事。可十一二岁便知阴阳和合,小三哥觉不可思议。
“那你为何不在沙寨主前揭穿我?”南爷可不认为小三哥是好心相助,只怕他是别有用心。
小三哥灿然一笑,并未说破,“南爷是聪明人,就不必我多言了吧。”
自作聪明!
南爷冷笑一声,若不是他答应了杨琪饶他一命,他现在还能笑的这么好看?
那丫头竟害得他不得不欠下小三哥这个人情!
“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南爷对他不作留恋,策马扬长而去。
摸准了方向,想要走出沙漠便不难。
南爷一路向东南而去,刻意绕过沙家寨。他本来是要向东北而去,可据他所知沙家寨在那个方位设的暗哨尤其多。
好在他舍近求远,一出大漠便找见了安隐在路上用碎石摆放的路标。
路标指向南。
南爷有想过这路标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不过他灵光一闪,想到之前他们途中经过的绿洲据此并不远。
南爷便快马加鞭,前去一探究竟,果然见安隐等人在此安营扎寨。
与黑骑军一战,商队元气大损,人员伤亡过半。车辆马匹也被沙暴卷去了一些,怕是已被黄沙吞没。
最重要的是,南爷平安归来。
安隐心中巨石终于落下,竟还喜悦得红了双眼。
南爷与他们汇合后,互相告知了近况。
得知沙家寨的寨主便是那日他们在这绿洲遇到的土匪头子,还对南爷以礼相待,安隐他们不禁唏嘘,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奇遇。
安隐他们在沙暴过后得以幸存,他一方面派人找寻南爷的下落,一方面让所剩无几的人手清点货物。
其他人不抱希望,安隐却坚信南爷还活着。
安隐与南爷正在帐内互诉情况,韩飞进来传话说商队已整装待发。
商队的行程耽搁了不少时日,既然南爷归来,自然是要继续北行回京。
“爷,趁着天还早,我们速速启程吧!”此时离去,天黑之前还能赶到下一个村户人家落脚。安隐早已派人将前方的路探了仔细。
南爷不为所动,目光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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