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斩了”,不过是杨琪习惯性的一句玩笑。
她接下来的“先礼后兵”,倒是与“先声夺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三人平日作恶多端惯了,杨琪怎么轻易相信他们能脚踏实地的去干活?
瞧他们贼眉鼠眼,心怀鬼胎的样子,肯定在肚子里打着小算盘。
杨琪撇嘴一笑,还是没对那三人理睬半句,“村长,他们若是有半分懈怠,就将他们押送官府,让县太爷关他们个三年五载!”
一听这话,跪地的那三人脸都绿了,面面相觑之下,心里仅有的一点儿侥幸也荡然无存。
村长让那三人叩头谢恩过后,便领着他们离开了。
南爷端起桌上的粥碗,轻捻瓷勺施施然搅拌了两圈。
“午膳还得过上一会儿,先将粥喝了垫垫肚子。”
就着勺子喝了几口,杨琪砸吧了一下嘴,津津有味道:“咱们家厨子的手艺就是好。”
厨子听了这话,心里自然高兴。想他按照爷的吩咐,在这碗粥上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这粥是他用鸡汤煲出来的,小火慢炖了好几个时辰呐!每一粒米都入了味,嚼一口便齿颊留香,真真是叫人回味无穷!
耶律胜忍不住在一旁扫兴,“谁跟你是一家人!”
杨琪听得一愣,竟没有反驳,出奇的乖巧。
看她无精打采,南爷脸上渐渐爬上一层愠色。
气氛瞬间凝固,察觉有异的都低头不语,只有安隐看看那开口不经大脑的耶律胜,无奈摇头叹息一声。
尽管沉闷,这一晌午倒也在风平浪静中过去了。
用过了午膳,杨琪随柳娥屋里头歇着去了。
南爷与安隐还在树下坐着。
蝉鸣聒噪,南爷心烦意乱。耶律胜的那句无心之言,他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安隐有所察觉,正欲开口之际,却听南爷问:
“休哥可有回音?”
“属下已飞鸽传书,又担心消息被贼人截获,便没在信中提及我等隐姓埋名此地。”安隐心细如发。“于越若是得到消息,定会派人接应,不过接应地点由他们定。”
滞留沱村,实属无奈之举。因“千两金”下落不明,安隐派出去的人还未带回消息。如若他们一意孤行,继续北上,万一再遇到与黑骑军那样硬碰硬的情况,仅凭他们这些苟延残喘的残兵败将,怕是再难以抵挡。
为今之计,只能静待援军。
南爷并未表态,而是从腰囊中抽出一把暗器,搁置在桌上。
见那暗器的形状,安隐的双眼蓦地张圆,心下更是陡然一沉,“爷,这不是……”
如果他没看错,这枚暗器形似他专有的柳形镖!
再仔细一看,并非形似,分明就是一致!
南爷轻哼一声,目光飘远,神情莫测,“那日与黑骑军一战,你我走散,他们其中一人与我被沙暴卷落一处。我被琪琪分心,臂上受了伤……”说着,他轻握右臂。虽然右臂上的伤已然痊愈,只是勾起那段回忆时,还觉隐隐作痛。“伤我的凶器,便是这枚飞镖!”
南爷的语气倏然转冷。
安隐慌了手脚,背脊也直发凉,额上已布了一层密汗。“爷,属下若有半分二心,您便将我五马分尸了吧!”
南爷淡淡一笑,他对安隐,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自然知道安隐宁死也不会背叛。
“这等低劣的手段就想离间你我,那是枉费心机!”
南爷随身带着这枚飞镖,目的并非要以它为凭证向安隐兴师问罪。他只想时刻警醒,身边的细作一日不除,他寝食难安!
安隐仔细端详那枚飞镖,从质地到形状,模仿得分毫不差,实在是惟妙惟肖!
如若这枚飞镖当真就是他的呢……可又是如何到了黑骑军的手里?
安隐灵光一动,顿时豁然开悟,“属下想起来了!”他拿着飞镖,对南爷解释,“爷,可还记得与琪琪相遇的那一天晚上,有两个黑衣人前来夜探商队的动向,其中一人死在属下之手,另一人带伤逃跑。这枚飞镖,定是那日负伤的黑衣人身上带走的!”
南爷露出恍然之色,“这么说来,那日的两个黑衣人,也跟黑骑军有关。”
“**不离十!”若真是如此,安隐十分庆幸他们及时发现敌探。假如迟了一步,他们被黑骑军军覆没也不无可能!
南爷自然也想到了同样的假设,不过他可没忘他们侥幸逃过一关都是托得谁的福……
他无奈失笑,叹息似的道:“那丫头……”
杨琪本就讨人喜欢,怕是这一段时日相处,南爷的心也被她收买了。
安隐如是想。
两人的回忆,被柳娥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打断――
“爷,爷,不好了!琪琪她――”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柳娥话未说完,待她人跑至堂屋门口,南爷与安隐已如一阵疾风似的掠过她身旁。
他们二人到里屋一看,都不由大惊失色。
杨琪面色发青,唇瓣呈现紫色。她明明深陷睡梦中,两手却挥空,似乎在撕扯什么!她下肢挣扎,浑身抽搐,如同溺水一样!
“琪琪,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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