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知战战兢兢地站在客厅,闭着眼睛,做好万准备,等着他叔来训话。.
苏木不慌不忙地将东西放下,洗手过后,坐在苏逸知对面的深灰沙发上,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啤酒罐,罐身上挂满了水珠,他打开易拉罐,鼻尖凑过去闻了闻,随后无言地放下。
苏木的声音是一贯的从容清淡,他问:“知道错哪里了吗?”
苏逸知咽下口水,慢吞吞地解释:“叔,我刚才就是想逗逗她,没真地想偷她的东西,我就是……”完了,编不出来话了,越说好像越不得劲,他叔看他的那眼神,像是要活生生把他冻成冰块。
苏木投过来一眼,寒意深深,“我只有一句话,不问自取即是盗,不要和我扯你的理由和借口。”
苏逸知脸上干巴巴扯着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肌肉都在发酸,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当时也就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想让那个女人体验一把慌张的感觉,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会是如何的情形,这过后,他自然会将钱包还给她,当然,必须得趾高气昂地甩在她身上,追根到底,所有的源头都是这个女人。
苏逸知嘀咕:“我都知道错了,还这么看我干什么,今天还是我的生日呢,不说声祝福也就算了,还板着一张脸,不过了,回学校去吧。”
“嗯?”
“没什么――,叔,我真的知错了!下次绝对不会了。”说完,他举着四根手指头,表情相当深沉地仰天长啸。
苏木沉默,从头到尾打量他三秒,进而问:“事情――为什么?”
苏逸知当下脱口而出,“矫情女打我,感觉我的头都被打肿了,没发现我的脑袋不对称了吗?
叔,我真的看不出来啊,那么瘦瘦弱弱的一个女人,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的这话说得含糊了些,重点强调的是矫情女打了他,苏逸知承认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就等着他叔问呢。
苏木淡笑,“打你?”
苏逸知点头如筛糠,他的宝贝脑壳现在都还疼着呢,真肿了,就是没他说得那么夸张,顶多明天就消肿了。
“要不是你说话欠抽,会有人打你?”
苏逸知还兀自沉浸在脑壳受伤的伤痛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还是笑着说的,他居然没缓过来,胸口憋着一股气,呛着嗓子转身,不再面对着他叔。wWw.
果然,什么都躲不过他叔的法眼……
他只得老老实实地讲:“上午上课的时候,在学校见到矫情女了,我就稍微那么一丢丢的欠抽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被她打了一下脑袋――。后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叔你都知道了……”
苏木敛眸,掩去眸中的光辉,再抬眸时,眼底是一片清明,他挥手示意让苏逸知去厨房,苏逸知收到指令,百般不情愿地走向厨房,明明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却还要自己亲手掌勺,这什么世道啊,不应该是让寿星好好的开开心心地窝在房间里打游戏才对吗!
抱怨归抱怨,苏逸知还是打开燃气灶,开始烹饪。
低叹一口气,苏木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上午接诊的患者,病情都有些棘手,他耗费了大量精神不容易地做完了,现在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阖上眼眸,困意嚯地滚滚而来,就在即将睡着之际,他听见位于客厅角落里的座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那是一个老式的座机,米白的颜色,鲜少用到,除了每个月的月末固定收到一通家里的来电,别无其他。而现在的这个时间点,决然不会是来自家里的电话。
电话铃还在不停地叫嚣着,经久不绝,昭示着电话那头人的固执。
苏木半睁着眸子,走过去,看了眼屏幕,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接起,讲:“你好,苏木,有什么事情?”
叶浔顿地卡住,他的嗓子听起来不同平时,喑哑低沉,颇具磁性,像是刚刚睡醒,她小心翼翼地问:“苏医生,你刚在午休吗?叨扰了。”
电话那头在听见她说第一句就明了是谁了,苏木不疾不徐地答:“稍微补了个觉。”算不上叨扰,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太累,才导致不小心睡了过去。
纵然不是在苏木的面前,叶浔还是忍不住为了自己尴尬了一把,时间点掐的不太好。
她:“苏医生……,那个,苏逸知还好吗?要追究起来,还是算我的错,在学校里没忍住打了一下脑袋,下手没分轻重。他当时生气是应该的。”少年年轻气盛,肝火旺,叶浔表示理解,更可况是苏逸知,肝火比旁人是旺了两三倍都不止。
电话那头沉默,像是放下了电话,转而去干别的事情了,细细听约莫能听见苏木在指挥着苏逸知干活,物品要摆放好,不能随意丢弃,两个人的脚步声时远时近,折腾了好几分钟才安静下来,电话也在这时传来他的声音,他似乎压着嗓子,讲:“无事,但偷东西确实是他的问题,这和你没关系,无需为他辩护,谢谢关心。还有别的事吗?”
苏木歪着脖子,用脑袋夹住电话,左手拿着消毒纱布开始有条不紊地为自己包扎右手,苏逸知今天掌勺失了平常的水准,心神不定,做到一半,锅里正在煮着沸水,他去试温度,其结果是被烫得跳起脚来,手肘碰到了锅壁,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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