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这月提早领了束脩,今日本是想回来给娘的,但为了保命,就把钱给了劫匪,这才有人回来。我也是说到家里用钱的事,大郎才把这事儿说出来。只是家里现下的情况,娘又这样……怕是……”
楚娇娘低了头,很是没个主见的样子,但意思摆明了,魏轩没有钱拿出来,也没钱给刘氏瞧病。
魏老头听着半晌没答话,这话他也听明白了,可不就是这月没钱了,没钱能怎么办?那不就得吃西北风?
屋里头的刘氏一听,心里的算盘陡的落了地,瞬间滴了血的难受。
难得自己受伤了,这多好的时候可以向他要钱,偏偏就这不巧的被劫匪劫了去!早不来劫,晚不来劫,唯独今儿就劫了!还真是足好的运气!
一口气攻上来,扯了腰杆子好一阵疼痛,当即嚎叫起来:“哎哟!疼死我了!这事儿怎么一桩一桩的?大郎!你没事吧?命比钱重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娘我不要紧的,只要你没事就成。”
楚娇娘看着屋内,这可都是明白人啊!
“娘,您别急,大郎说了,他这月想办法去弄点钱,先给您把药弄上,您别扯动了身子。”
“我这不是急,我这是担心,大郎每日早出晚归的,虽是住在家里,可也都见不了几面。出了这档子事,别说你心里后怕,我心里也后怕啊!”呸你个后怕!
楚娇娘起的是一脸贤惠愧疚,“对不住让爹娘担心了,都怪媳妇我不懂事,大晚上的说了这个。娘您身子要紧,就别担心了,先歇息吧。爹,你也歇息吧。”
魏老头长叹了气,连着出事也不是定了时间来的,都是意外,哪家还没点意外?索性罢了罢:
“你也去歇着吧,事过去了,人没事就行,去好好陪陪大郎,要是心里还担心害怕,明日也就不去学堂那边,在家歇息一日。理说这世道太平了,劫匪没那么猖獗的。”
“知道了爹,您回屋吧。”
楚娇娘扶着魏老头回屋后,才回了自己屋。本以为松下一口气,然而屋里一声“轩哥哥,你没事儿吧?”惊得她站在了门边。
江玉听着魏轩招了劫匪,心里一担心,趁楚娇娘扶老头子回房就跑来屋里头问了情况。
魏轩绷着脸,只说了一句“没事。”多的话一概也没说。
江玉不是矜持的人,见魏轩躺在床上,伸手就探他的额头,“轩哥哥,你都出汗了,是不是很怕。”
魏轩警觉,一把拦了下来。
楚娇娘见此心中大感不悦,“小姑姐,都这么晚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江玉回头看了她,没好脸色,慢悠悠地从床边退身下来,过来就给了她一记白眼,出门的时候,嘴里还直接在她耳边嘀咕一句:“蠢妇!自己夫君被打劫了,居然不安慰,还跑出来告状!”
楚娇娘心口涌着气,一忍,给了个微笑,侧身让她出了门。
魏轩没听见小姑姐的话,但见楚娇娘脸色变了,大抵是知道是说了什么。
见她过来,魏轩拉了她,“刚刚小姑姐在你耳边说了啥?”
楚娇娘有样学样,挑了眼神,“她说,蠢妇!自己的夫君被打劫了,不留下安慰,还跑出去告了状。”
魏轩被她小模样惹笑了,上天怎就这般好,给他弄了一个活宝娘子回来。刘氏借着身上的伤开口向他要钱的时候,他头就大了。没曾想,这小娘子竟在他耳根子边出了个馊主意,让他看了好一出戏。
“娘子啊娘子,你就是一个小精怪!这以后,我的钱就归你了,往家里给的钱也给你。二娘可是要把我吸干了。”说着,魏轩把下巴腻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楚娇娘羞怯的躲了躲,之后两人搂着睡了一个好觉。
刘氏没睡着,不说腰疼不能翻身,就是一想到魏轩手里没钱给过来,心里怄着也睡不着。老天就是没让她顺过,难不成她还真得自己掏钱自己去看病?此番一想,整宿没合眼。
早上起来,面容难看,嘴里没停的继续哼叫:“哎哟!哎哟喂!我这老骨头,如何是好啊!”
魏老头跟着也没睡好,一面是婆子的事,在耳边叫着心烦,一面想着儿子招劫匪打劫的事,心里担心,大清早就过来东屋门口敲了门,问了魏轩在不在家,去了学堂没?
遇着劫匪的事本就是楚娇娘编的,魏轩并无什么担忧不担忧,一大早就出了门,留楚娇娘在家里做了解释,“爹,大郎今日还是出去了,他说那些学生不能把功课落下。”
魏老头“唉”了一声,这还能说什么?
魏老头其实知道,他这儿子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让人担心过,心里多是有谱的,好赖也是读书人,懂得东西都多,遇上劫匪,当下可能会怕,但过后,对他一大男人怕没什么了。
可婆娘就不比男儿,魏老头回头见刘氏在床上难受,束手无策,总得想个法子才行。
……
大半日下来,刘氏都在家里嚎叫,楚娇娘不知从何理会。
江峰不在,江玉听着这一声声的,着实忍不了了,“娘,您至于一天到晚的叫吗?吵死了!我看您自个儿还是赶紧把钱还给谢大夫,让人给弄点止痛祛瘀的药,好过哭爹喊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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