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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江南山塘。

又逢桃花最盛的时节,男女其下诉心肠,新燕筑巢檐瓦旁。

等一瓣桃花飘入江中,已是半年。

渡过山塘江,转入鸿雁河。

河中蜿蜒流淌,不少舟船穿梭其中。日头闪耀在河中,也在一张寂寞无比的眼中烙进了光芒。他什么都未带着,船夫是个老头,他道:“客官,你从洛阳一直下到此处。”

“拿去。”渡客将身上所有银子都给了船夫。

船夫会心一笑,只道:“我黄河夫子,知道很多事情。这怕是你仅剩的五十两银子,以后怎么办?”

渡客很平静,就似河道上长满的青草,享受阳光给他带来的惬意。

他道:“想要得到明日,怎能攥着过去不放。”他探出掌心,日头下边都是厚茧,有些茧是深红色的。因为剑招太快,来不及擦拭,都融进了手掌。并且,那是左手。他背后还有一柄剑,简陋得就像随便拿段铁片镶上了剑柄。不过就是如此简陋的剑,竟然噌光发亮!

“隼不言!隼不言呀!”河道边熙熙攘攘,渡客听见“隼不言”三字,只是撤回手掌,将斗笠掩下几分。

船夫将橹摇得慢些,好令他看清岸上的事情。

原来有人在叫卖一柄剑。“来看看呀!隼不言的蔷薇剑!”“我哥俩只卖三十两。”他们手中托起一柄剑,如血一样鲜红,剑柄还篆有蔷薇徽记。

人群里有人喝着:“莫不是最近大闹江湖隼不言的佩剑?”

卖家喝道:“好眼光?你买不买?”

却也有人道:“什么隼不言?听都未听过...”众人吵嚷起来,竟开始讨论谁是隼不言,弄得河道边鸡飞狗跳。

船夫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如同龟裂的旱地。船夫问:“隼不言是个什么人?你知道么?”

渡客摆了摆手,“我不晓得,但隼不言绝不会用如此花哨的剑。”他只是坐在船头,一直望着太阳。太阳映出他平静的身姿,也在水中映出一张精致的脸庞。他脸上多了几分成熟,虽是束发年纪,看起来反倒是个二十余岁的少年容貌。他微微一笑,有点像小孩子。

这位渡客伸过懒腰,在船头坐着便睡着了。

船行过的涟漪,就如同隼不言这三个字,渐渐褪去。

就在河岸的另一头,已被黛粉色的桃花占据。桃林中有许多酒家,方便各路江湖人士泼洒快意。

“这位俊哥儿爱喝酒。”

“你瞧你,可别用口水淹了人家!”正值花季的酒家姑娘还未端上酒,却已痴痴盯着那桌品酒的男人。

男人年纪尚轻,素衣白裳,他的眼睛仿佛藏着风雪,却又一刹明亮。一碗梅酒,一柄破剑,满是此人独特的味道。

破剑缠满绷带,仿佛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杀。而他的模样如此端秀,与这剑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他喝酒,向来喝到底。待一碗梅酒淌过喉,却渴望再一碗。

姑娘面泛红晕送上酒的时候,他就拉住了姑娘的手。那手力道不小,酒家姑娘的脸红得猴子屁股似的。

“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江南苏州一带。小哥哥你又从何处来?”

这男人忽然笑了,他一把将那姑娘搂在怀中,夺过酒坛就朝嘴里送。

酒家姑娘憋红了脸,捶打他胸膛,羞道:“无理登徒子!应也不应一声......”

挣扎中,姑娘不小心撞到他眼睛,这人立即捂起眼睛,仿佛是痛得说不出话来,身体都摇摇欲坠。

那姑娘赶紧扶住他,道:“没事吧!小哥哥?”

谁知他忽然大笑,彻底将那姑娘搂进怀里了。剑客灌下几口酒,道:“好得狠!”他又笑了几声,这笑万分潇洒,令姑娘家心头乱撞,却又止于男女之礼,羞怯地立在一旁。

别人姑娘还在等他邀请,他却散尽身上银两离去了。

气得酒家姑娘大喊:“你!就是你!笑个屁嘛!”

男人摆了摆手,提着一壶酒走出酒家。

酒家前有座红桥,比嫁衣还要鲜艳。等他走上桥头的时候,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慵懒,他癫狂,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许是酒吧!一壶酒能愁断肠,亦能助人好思量。

还未走出多远,这人竟又灌起酒来!

酒喝多了就会吐!大侠也不例外,这面相姣好的醉鬼差点将肠子吐到桥下。

“诶哟...”他见吐得不巧,恰是吐到桥下船家,吐到了那个头戴斗笠的少年头上。

隼不言扔掉斗笠,飞身一剑!

剑未出鞘,剑气已先夺人酒壶而去。

谁料这醉鬼懒懒腾了身子,抱着怀里酒,那剑气便横入长空。

第二剑因此而出!

这一剑比第一剑更加凶险,更加偏激,完就是要人性命。恍惚之间,醉鬼的破剑竟然动了,它生生将凌厉的剑气化解,缠住剑鞘的绷带都只微微拂了一下。就像一阵微风吹在茫茫大海......

隼不言已经立在桥栏上,他道:“你的剑真难看。”

醉鬼笑道:“彼此彼此!”

忽闻桥下大喝“那个大恶人隼不言!”“小崽子下来看我剥你的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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