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一动,站在外面守卫的小太监被响动声惊醒,迷糊着瞥了一眼,就被从船舱里走出的人给吓得跌下了凳子。
“将将将军……”
他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请安行礼。
同一时刻,守在外面的水军和禁卫军也一同下跪行礼。
“见过将军。”
洛玄没有理会他们,一步步走到甲板的最前方,有些迷茫地看向船外的万顷江湖。
在洛玄的这一段记忆中,我发现他的脸上总会时不时出现这种迷茫的神色,仿佛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他坐在石凳上时一直面无表情,可我却觉得,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和坐在石凳上所想的,是一样的。
也或许,什么都不想。
因为没有事可以让他想,值得他去想。
若君言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就是一个人在山林间长大,与野兽为伍,以恶兽野果为食,或许是他天生的不同,让他没有彻底成为一个野人,但也足够孤独了。
好不容易成为了天策太尉,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可是因为他身边常年跟着的战鬼恶兽,宫中也无人敢靠近他,更别提与他搭上话了。
怪不得他对人命的态度随意得漠然,或许……他到现在也没有遇上一个值得去珍惜的生命吧。
洛玄静静地站在甲板,远眺这一片山湖的大好风光。
日头很高,但也不算太热,天气正好。岱色的山峰连绵一片,山脚与船下是碧色的湖水。
洛玄出来时,湖面还是静止的,如万顷碧玉,而等他站到船头,抱着刀远眺时,有微风扬起,湖面随之晃动,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等一阵风把遮住日头的白云吹走后,洛玄像是被阳光刺到了眼般眯着眼低下头,呆呆地盯着脚下缓缓流逝的湖水,有些出神。
即便洛玄没有开口,但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也仍然在行礼后的下一刻站了起来,继续执行着守卫的指责。
只有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浑身发抖着不敢站起来。
洛玄低头看着脚下流逝的湖水,出神了半晌,直到远处传来一阵兴奋至极的叫好和吆喝声,他才像是被惊醒一样,转头问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回、回将将将军,那边的船是公主们乘的,许是公主们在玩、玩乐。”
“公主……?”洛玄微微蹙眉,神情似在回忆。“十公主,是叫周言吗?”
“回将军,公主、公主的名讳不是我们这些下人乱叫的。不过……小的曾听人说过,十公主的名讳,是、是有那么一个言字。”
“是吗……”冷淡地回了一句,他看向笑闹声发出的方向,神色莫名。“你起来吧。”
“谢、谢将军。”
“我有事,要先行一步,若陛下问起,就说我稍后就到。”
“是。”
洛玄的身手很敏捷,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到了另外一艘游船上。
与龙船华丽的装潢不同,这一艘船虽然也尽显富贵,却多了几分女子气,就连船门处的门帘也是坠了大小不一的珠子,在阳光下反射着透亮的光芒。
这几艘游船通过甲板处搭的桥连在了一起,洛玄登上的这一艘没什么人,笑闹声都从隔壁那艘船上传来,这一艘则显得有些冷清了。
不过,冷情归冷情,该有的富丽堂皇也是一样不缺。
洛玄登上船后,守在门口的护卫齐齐下跪:“见过将军。”
洛玄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就问道:“周言呢?”
“回将军,属下不知将军口中那人为谁。”
“十公主周言,你们不知道?”
“回将军,属下不得直呼公主姓名。”
“我问你她人呢?”
“公主有些晕船,正在里间休息。”
洛玄抬眸看了一眼船舱门口的门帘,思忖片刻,道:“陛下怕有奸人作乱,派我来护卫公主。”他说着就要掀帘进入,却被护卫拦住。
“将军,男女有别,将军若要护卫,在外间保护公主即可,不必进去。”
洛玄眼一抬,面无表情地横了他一眼。
那护卫面色一惊,却仍然尽责地挡在他身前,坚持道:“还请将军谅解。”
“让开。”
“请将军不要为难我们,这是属下的指责。”
“你让不让开?”
“恕属下难以从命。”
“好。”
洛玄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护卫,右手一横,长冥便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让开。”
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周围的十几个护卫一下子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将洛玄团团围住。
“将军!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滚。不然我就杀了你们,你们的命没有那么值钱。”
“将军!”
“哎哟,外面这吵吵闹闹的,都是在闹些什么呀?”就在他们僵持不下时,船舱里传来了一个声音,门帘被人掀起,一个宫女打扮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公主她头疼着呢,你们还在这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你是何人?!”
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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