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光轻缓一哂,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竟然也多了几分生动。茶褐色的眼眸似乎暗了几分,近乎玄黑。
那花魁再无当日的半分傲骨,她平日不过倚仗的不过是自己的姿容,而现在被人都戳穿了,甚至是心中露怯。
“我真的不知道……”她说着时候已经是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那张动人的脸上带着娇弱,声音更是可以掐出一把水来。
怪不得……能牵动整个京都男子的心。就连揽光,都忍不住上去摸一摸这张脸。
“这张脸原本也不属于你……”揽光声音轻轻的,却是这样的叫人心底发毛。“你要是诚心不想要,那我就揭去。”
“找不到葛半闲……日后你就再不要有脸了……”这声调清冷,从齿缝间挤出了这字眼,字字清晰。
花魁“哇”的一声纵声哭了起来。清泪肆意落下,叫人如何能不恻隐动容。“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揽光看着这样娇颜却没有露出半分心软,倒似乎很惋惜此后这花魁没有脸的日子。
若真是不知道……为何一开始说的却是葛不闲死了呢?
花魁心头惊惧,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她的身子猛然一顿,拴在她脚腕上的练子已经是崩到了极致。
她是被锁在这的!若是眼前的这人对她有丝毫恶意的话,她根本是没有逃脱可能!
凝望着眼前气势迫人的女子,乔姓的花魁完失了主张,“他没死……我……我不知道……呜……”双掌捂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叫人难以听清楚这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他走之前跟我说……要是有人寻他就只说他死了。”
揽光听了这话,心中越发冰凉了下去,寒声问道:“你最后到底是在哪见到他的?”
乔姓的花魁抬头恍然似的想了想,“红绡楼的后巷。”
――红绡楼后巷!
揽光微微眯了眼,弯弯长长的眼睫带着妩色。
“小姐!”那花魁突然反应了过来,她一把扑在了揽光的面前,几乎是抱着她的腿在哭求着,“葛大夫说若是我不照着他的话说,他就会将我这张脸取走!”
揽光低垂下眼看着她,身段婀娜,加之那张脸艳光逼人,加之如此苦苦相求,叫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哄她笑一笑。
“这张脸……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怔愣一番,她出声询问。
花魁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真是个蛇蝎美人。”揽光轻喃了一句,目中也充满了说不清楚的厌弃。说完这几个字,她便转身离开。
那哭得伤心花魁猛然听见这几个字面色顿时灰白,这才是像知道了什么恐怖话语。她整个人都好像呆住了,愣在原地不知打所措。
不足片刻,她又扯着嗓子尖锐的反诘道:“你呢?既然你也是换脸了,你难道又是什么好人?”
――她和她都一样,她是蛇蝎心肠,难道她就是好人了吗?
揽光远去的身形微晃,她那步子也几乎被这样一句话打乱了,继续疾步走了出去,就像……逃似的。
红绡楼的后巷。
揽光命人拽上那乔姓女子半刻不停的驱车去到那地方。虽然是在京都第一青楼的后面,但这里却异乎寻常的冷清。狭窄的巷子中车马不能入,仅仅只可一人过。
只是揽光没有想到,这扇正对着红绡楼的后门的房子会是葛不闲栖身的地方。她暗中寻了他两年,哪里会料到他竟然会藏身在京都,就在她的眼皮子地下。
用刀刃插入挑起了门闩,那门被轻而易举的打了开来。只见屋前种了两颗大槐树,明明是大白日,却叫人觉得凉飕飕的。
而这槐树又岂是寻常人会在家中栽养的?
槐这一字便是木鬼构成,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
那花魁半年前就来过此处,那时候也是这么两棵数,她心中有心虚的地方,所以一进来就忍不住打量了两眼。虽然是早春,但那树上放眼看过去都是浓浓密密的树叶,墨绿墨绿,如一团浓云。
“啊!”她捂着嘴,低喊了一声,面色煞白盯着看。
有一处树叶……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无风自动。
那花魁顿时双腿发软,几乎要瘫软了下去。
揽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那处地方除了树叶也还是树叶,何况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什么阴祟的东西感下来做怪?她倏然收回目光,看向虚掩着的门房。
那里头好似没人一样,否则见他们闯入为何没有出来?但这处地方必然是有人居住,因为墙角摆放着晒药的架子。
揽光心底里头越发紧了起来,已有七八成的把握这葛不闲就在此处了。
随着揽光前来的侍卫上前推开了那扇门,大约是旁的窗户都关着,此时看进去也都是昏昏暗暗的,只能看见正当中的长案上放了一个灵位。那灵位前面还搁了一个香炉,香炉中的香灰都已经堆得满满的了,上面还插着三支香,只是那香几乎都要燃到尽头了。
揽光沉眸去细看牌匾上的字,等将那字分毫不落的看清楚时,她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葛不闲之灵位。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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