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顺二十一年二月初八,惠佳太后千秋宴,宫门大开群臣命妇纷纷入宴,珠翠彩袖金殿笙箫,夜散而归,欢苦参半。
翌日一早,到正屋与盛华公主请安,便自盛华公主口中知道了此番要远嫁的女子。
“父皇册封了右相嫡女为‘卫华公主’,夜宴上卫华公主那夜却受了风寒,本要先行回府,却被皇祖母留在了宫中调养身子,星陨朝的使节,怕是还要在京城多呆些日子了。“
蒂莲心下明白,突然称病,怕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说起本朝丞相之位本分立为左相右相,左相领六部中的工部户部刑部,右相领兵部吏部礼部,以左为尊,同为相府,但这两个丞相的实质性差距,何止尔尔。
太祖皇帝时,因为当任的右相心怀诡策意图独揽朝政,太祖皇帝多次受其压制,故重用蒂莲的曾祖父,之后历经数十年曾祖父协助太祖皇帝推翻右相执政,江家便是自那时起位及万人之上。
曾享帝登基后,深受前车之鉴,便将六部皆紧握在手中,左相只给予辅佐权利,右相之位便是自那时被架空的。
这许多年下来,夏兰朝上下皆知,相位只认左相,右相的存在完成为帝王安抚贵族的华丽头冠,只要睿帝高兴,任何人都可以为相享受尊荣,但也只能是个空架子。
如今的右相秦府,据知其嫡长女是三皇子侧妃。
见蒂莲垂着眼睑不说话,盛华公主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在此事总算定下,只不知三皇弟会从中得取什么好处。”
蒂莲起身,淡淡道,“卫华公主一日未随星陨使节回朝,这件事情便不算是结局。”
盛华公主惊愕,“难道还会有变故?”
“若是之前便商议定了,受封之后卫华公主何以要称病,看来秦家也是事先不知,此事还有的折腾呢。”,言罢屈膝一礼,“蒂莲先退下了。”
出门步到廊下,抬眼便见江洛修负手自松园门外进来,蒂莲不由诧异,下了台阶迎上前去。
“爹爹今日回来的这般早。”
看她一副要出门的装扮,江洛修蹙了蹙眉,“这个时节,你还是莫要乱走,回西厢,爹爹有话与你说。”
看他先行,蒂莲纳闷的眨了眨眼,随即也跟着回了西厢。
入屋落座,青篍亲自上了茶,带着屋内丫鬟退了出去,父女二人围坐桌边相对,蒂莲直直看着江洛修等他开口。
沉凝片刻,江洛修蹙眉看着蒂莲,“星陨二皇子拜谒东宫,正巧与前去看望太子妃的苏家三小姐相遇,今晨觐见陛下,说自己对苏三小姐一见钟情,请求陛下成他的金玉良缘。”
月眸大睁,蒂莲诧异道,“那秦家小姐,竟然不是星陨二皇子自己求的?”
江洛修沉眉,“必是三皇子使了法子在太后耳边吹风,谁知那二皇子却看上了另一位贵女。”
蒂莲亦蹙眉,“爹爹确定是他看上了,而不是太子有意为之。”
江洛修缄默,没有回应。
蒂莲冷笑一声,“果然是皇家的人,最是无情哪。”
“当时御书房内,秦相也在,听了星陨二皇子的话,当即便道她的女儿无才无德配不上皇子妃之尊,言语间是愿意让位,成星陨二皇子一片心意。”
这下蒂莲真的笑了,“三皇子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气疯了去,他处心积虑要拉拢星陨二皇子,偏偏秦家在拖他后腿不愿让他如意。”,笑罢追问道,“陛下的意思呢?”
江洛修神情严肃,“陛下宣了苏家人入宫,与秦家一起商议此事。莲儿,重要的是,苏家三小姐,是许了人家的。”
笑意一怔,月眸清凉看着父亲,苏三小姐定了亲事,睿帝还是因为星陨二皇子看中了她,就将她考虑在和亲人选内。
不知为何,蒂莲只觉通体生寒,莫名不安。
见她神色茫然月眸黑沉,江洛修长叹一声,“这正是爹爹害怕的,论出身与品貌,这京城,当属莲儿为首。若是双方争执不下,必然要祸水东引,介时一但有人提起....。”,终于说不出下语,江洛修眉心皱成了川字。
江洛修与蒂莲的担忧并非多虑,苏家人入宫惊动了三皇子,在御书房商议不下之时,太子也掺合了进去。
太子自然希望是苏家女儿去联姻;而三皇子则以‘圣旨已下,君无戏言,若是更变会有碍父皇龙威’为由坚持已定的让秦家小姐去和亲;而秦苏两家却都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牺牲品。
睿帝被他们吵得头疼,便怒斥一番,接着追问星陨二皇子,一定要换人的理由,秦家小姐也是姿容出众,不比苏家小姐差上分毫。
本以为星陨二皇子还会答那一番‘一见钟情’的言论,这样睿帝便好本着‘成良缘‘的态度顺水推舟的将卫华公主换人。
谁知这位不着调的星陨二皇子却道,“夏兰贵女多是礼教森严矜贵有余灵动不足,只有苏家小姐举止清灵不拘小节,本皇子就喜欢这份灵敏活跃。”
合着您不是因为什么‘非卿不娶一见钟情’,而是不喜欢温婉美人,独爱骄纵跋扈的美女子。
也不知那三皇子如何想的,居然转口便道,“放眼我夏兰贵女,论起清灵出尘机敏睿智,谁能与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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