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晗玥打开门，清冷的目光透过眼镜片非常容易的找到了展瀚哲，然后随意的用余光扫了扫周围，某人娇艳美丽的脸庞随即印入眼帘，她先是一怔，然后急速把目光定格在那天然的发光体身上，行走的脚步立刻顿下来，隔着几米远，不可置信的瞪着那张雍容的脸。

居然……是她？！

平静的心湖泛起惊涛骇浪，过往回忆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提防，在那一刻她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那一刻，她唯一想到的念头就是——立刻离开！

“秦特助？”展瀚哲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拧着俊眉看一脸惊愕失神的秦晗玥。

一下子被叫醒，秦晗玥有种身都打了一个机灵的感觉。看着女人微微愣住的模样，再想想自己现在的装扮……她或许……根本就没认出她来？

五年来日日夜夜的训练让她立刻调整好情绪，扶了扶大大的眼镜框，满面刻板严肃，刻意压低声音，“抱歉。”

说完就快速走向展瀚哲，微微弯腰把资料放在展瀚哲的桌上，目不斜视，动作非常流畅自然，然后就收回手来快速转身准备离开。

蓦然手腕被人死死握住，秦晗玥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转过身来，声音很冷，“请放开。”

捉住她手腕的人没理她，只是慢慢的站起身来，紧紧抓着，自己都到秦晗玥面前。

秦晗玥连忙掩饰性的低头，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请、放、开。”

“为什么不敢看我？”柔媚的声音现在有些干哑，许清薇握着她的手，像是用尽了身的力气，她身都在抖，娇艳的俏脸施了血色，颤着手伸到秦晗玥的脸前，轻捏住眼镜架，一点一点的往下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秦晗玥咬着唇，脸色也是一片苍白，似是努力隐忍着什么，在眼镜要脱落的一瞬间，终于她豁然抓住许清薇的手，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给我放开！”

被那决然的声音一震，许清薇愕然的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泪几乎要涌出来，“小玥……”

“你认错人了。”秦晗玥低头，戴好眼镜，甩开她的手，迈步就要离开。

“是他，对吧？”许清薇忽然出声，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就让秦晗玥停了脚步。

“这个案子对你们事务所很重要，我知道。”说着她优雅雍容的笑笑，仿佛刚才的伤心惊愕完是一趁梦，“但小玥你信不信，我可以立刻转手把这个案子给其他事务所，反正对我而言……”

“许清薇！”秦晗玥豁然转身，双眼即使是透着眼镜也感觉是要喷出火来。

“啧，不是我不认识我么？”抓到了筹码，许清薇笑的云淡风轻，随即转身看有些惊愕的展瀚哲，眼眸闪着奇特的光，“原来是你，我倒是之前没认出来。”

“你们认识吗？”展瀚哲把一切疑问部埋进心底，面容冷静，还扬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个……”许清薇抿了唇，眼眸勾转看他，“你不用知道。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她凑近他，“小玥现在很讨厌我，不想见我甚至不想和我说一句话，但我知道她听你的话。所以……展律师，我现在拿这个连云的案子跟你换秦晗玥，你换吗？”

“许清薇！”秦晗玥紧紧握住手，脸色都涨红起来。

“你不好奇他怎么选择？”许清薇淡淡微笑，唇角趣味的上扬。

“这和你没关系。”秦晗玥生硬回答。

“对我而言，你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跟我没关系。”许清薇深深看她一眼，妩媚的丹凤眼勾勒几分流水的温柔和叹息。

展瀚哲的黑眸闪过一抹阴沉，他翘起腿，面色不变，声音一如既往的有磁性，“你倒是可以说说是什么样的换法？”

你不好奇他怎么选择？

不好奇。

因为都知道。他选择的，一定不是她。

可是……即使都知道，即使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面对的时候还是会……痛。

心有被割开的感觉，一滴一滴的血液那么烫，烫在胸口上，可脸上却是那么平静，她是秦特助，不可以有悲伤心痛的感情。不能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的秦特助，不能哭不能痛不能笑的秦特助，可这个时候她多庆幸有这张面具，保护着她的脆弱的自尊心。

“啧，果然我们是一类人。”许清薇余光瞥向秦晗玥，平淡刻板的表情，像是别人谈论中的交换对象不是她，可那个白痴当她这个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是白做的吗？！

许清薇正视展瀚哲，笑的很灿烂，可是她的眼神很冷，几乎要凝结成冰，“条件随你开。”

“呵，许总监好大的口气。”展瀚哲也笑了，似是故意要比一比谁的笑容更灿烂阳光，谁的眼神更阴沉黑暗。

他站起身来，松松自己的领带，黑眸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开的条件不错，可是你要知道，像我们这类人，喜欢的是给别人出选择题，而不是自己做选择题。”

笑容一点一点收起，许清薇怔然和他对视了几秒，嘲讽的勾唇，“说的对。”

“那么，展律师，介意我把您的秦特助借出去半天吗？”

“当然。”展瀚哲瞥了一眼沉默的秦晗玥，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