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皇贵妃正斜靠在窗户底下的大炕上叫宫女轻柔的给她捏脚,这个孩子怀的很辛苦,皇贵妃的腿早早的肿起来,走几步都气喘吁吁的。今天皇贵妃的气色好了些,她把玩着个锦缎做成的虎头帽,忽然问:“皇上召回了瑚柱和阿布鼐了?”
“回娘娘的话,可真是奇了。竟然是良妃不肯皇上法外施恩,召回他们。这个良妃别是疯了吧。她可真是铁石心肠,自己好了,却放任着祖父和父亲那么大年纪在塞外受苦。皇上也没勉强,再也没提。当初风声传出来的时候,东宫那边很是不满,索额图的儿子还放出话来说要是瑚柱一家子敢回来,就带着人去打他们。见着一回打一回,叫他们做个缩头乌龟。大概是良妃惹不起那边不敢叫她家人回来。“皇贵妃身边的丫头绘绘声绘色,皇贵妃却是不以为意。
“真的?未必是她畏惧索额图的威势,你再去打听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皇贵妃皱皱眉,叫人去打听确实消息。
“如今宫里的事情是温僖贵妃管着,我看太皇太后的寿辰也算是合格了。没想到她这么个丢三落四的人,也能做的这么仔细。以前是我太小看了她,当初我还说温僖贵妃和她姐姐没一点相似的地方。哎,倒是我看错了。”皇贵妃有些失落的看着窗外。
虽然她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顺利生下孩子,但是失去权利的滋味,那些没掌握过权利的人是不会体会她现在的心情的。“哪里都是贵妃的手笔,还不是良妃和荣妃帮衬着。那起子人娘娘还不知道,都是树大根深,关系盘根错节,开始的时候哪里肯把她们三个放在眼里。有的还想挖坑给她们跳,预备着看笑话呢。谁知良妃却拉下来脸,抓着他们的错处狠狠地整治了几个带头的。连着皇上和太皇太后都知道了这里面的龌龊事,一道旨意下来,打得打,撵出去的撵出去,也都安静了。只没想到良妃行事那样的雷厉风行。然不像是她平常的作风了。有了榜样,那些人也都安分了。现在宫里倒是安静了很多。”皇贵妃身边的嬷嬷眼看着她脸色微微变化,发觉自己失言忙着说:“其实还是娘娘的根基打得好。她们不过是捡便宜罢了。”
“你也不用安慰我,我是空有整顿的人却没那精力。我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个孩子若是能保住也是上天垂怜,若是保不住,我也要跟着她去了。我何尝不想整顿一番,可是——”皇贵妃想起自己入宫起来的种种,心酸无比眼泪下来了。
“娘娘别哭,小阿哥看见娘娘伤心也会难受的。都是奴才不省事,还请娘娘安心休养,皇上对娘娘的心思可是比谁都重,贵妃他们也不过是暂时帮忙罢了。若是娘娘生下皇子,今后还有什么发愁的。宫里那些人谁能和娘娘比呢。当初皇上不肯立娘娘做皇后,是担心自己克妻,其实在皇上的心里早就把娘娘当成了结发妻子看了。”嬷嬷知道皇贵妃的心事,赶紧安慰她。
皇贵妃凄然一笑:“做皇上的妻子太累了。我这些年都是按着皇后的标准要求自己,我就是要皇上和太皇太后看看,我一点也比赫舍里和钮钴禄氏差。但是我真的累了,做皇上的妻子太难了。那些苦我说不出来……”皇贵妃哽咽起来,她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边皇贵妃刚刚痛哭一场,心情稍微舒畅了些,那边打听消息的丫头就回来了。原来真的是徽之劝住了皇帝召瑚柱一家回京城的。良妃说自己的祖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说要洗心革面,好好地悔罪。他虽然年迈可是国家的法度不能因为一个人轻易改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己刚晋升了妃位不该破坏国法。而且瑚柱自己上书说自感罪孽深重,要带着家去西北戍边屯垦,皇帝也就同意了。
“这么说瑚柱一家子应该是去了西北了,准噶尔蠢蠢欲动,京城里那些做武将的还都心里老大不愿意去那边呢。瑚柱一家子倒是不怕死,他们别是忘了自己现在不是什么将军了,打仗死的都是小兵卒子,他们这样的罪臣,死了也就死了。货值瑚柱一家真的这么想,我倒是敬佩起来她们了。”皇贵妃听了消息,忍不住感慨起来。她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心腹嬷嬷招招手:“你去传话给家里的,我阿玛怕是要被皇上派到西北去,若是遇见了瑚柱一家,可以照顾些。”
“娘娘这是为什么,这不是明白着帮良妃吗?她未必肯领情,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娘娘干什么要白白的做人情?她不是硬气的很,连着皇上的恩典也敢驳回,自然更看不上娘娘的好意了。”皇贵妃身边的嬷嬷很是不解。
“你个糊涂东西,我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以前虽然不待见良妃,也只是因为她出身不好,想她必是因为用了狐媚手段迷住了皇上。可是冷眼看下来,这些年良妃倒是安静,她并没有什么深沉的心思。虽然我不能完收她为己所用,可是犯不着给自己添麻烦。我们照应她,她自然心存感激,她也不会出来捣乱。你这么非此即彼,这不是平白给自己的添上个对手。”皇贵妃经历了多年的宫中争斗,眼光自然长远。
“是,奴才糊涂了。这就去传话。娘娘还是歇歇吧,劳神了半天。等一会太医就要来给娘娘请脉了。”嬷嬷答应着出去,皇贵妃合上眼,也不知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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