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萱也很恼怒魏妈妈,当着父亲才不得不收敛了脾气,不曾出声,这时珠华发作出来,她再忍不住,跟着附和道:“就是,爹,她对光哥儿一点也不好,我们不要她。.我看光哥儿乖得很,又聪慧,我和珠儿能照顾好他的,便万一有什么不懂的,娘就在旁边,我去请教娘就是了。”
倒是珠华冷静了一点下来,想起来低头征求一下叶明光的意见:“光哥儿,以后你跟姐姐住,姐姐照管你,不要魏妈妈了好吗?”
孩子毕竟太小,虽则这个乳母并不好,可也是一手带他长大的,恐怕他难免依恋,硬要分开了,对光哥儿也不大好。珠华预备着他要不愿意,那就还是捏着鼻子先让魏妈妈跟着,慢慢循序渐进地,等光哥儿跟她熟悉了,再把魏妈妈撵走。
她却是多想了,光哥儿仰着一张大花脸,乖乖地点头:“好。”
珠华精神一振,便拿眼去看张推官。三个孩子都是一个意见,张推官不犯着为个下人同他们作对,摇头一笑,道:“便依你们罢。”
得了这个首肯,珠华回头白魏妈妈一眼:“听见了吧?不许跟着我们,去伺候你的二少爷去。”
拉着叶明光便走,魏妈妈不敢违张推官的意,在原地呆站一会,眼见他们一行人渐渐远去,只好不甘地回去屋里。
马氏一见她就皱起了眉:“你回来做什么?”
魏妈妈低着头:“二太太,我们姑娘不知怎么忽然厉害起来了,硬不许我跟着,大老爷又向着她,我不敢违大老爷的话,只好回来了。”
马氏心里大是不快,数落她:“这会儿推说别人厉害,还不都怪你,当着大伯的面,你实话实说就是了,巴巴地乱献什么殷勤,说瞎话,闹这个没脸就开心了!”
张兴志饿得心慌,不耐烦听她们妇人家的口舌,出口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又没多大事,过两天再去接人就是了,我看珠丫头就是闹一时的别扭,她和光哥儿又不是一个娘生的,以前都没怎么问过,这会儿又哪有多大耐心理他。说不定过两天,不用你去接,她烦了自己就把人送回来了。”
马氏横他一眼:“你说得轻松,要是要不回来怎么办?珠丫头自个倒没什么,可大伯现在正经向着她,到时候你去要?”
张兴志一拍胸脯,发下保证:“我去要就我去要!不是我说,你也是操心太多,珠丫头自己还是个孩子,她能懂怎么养孩子?大哥再向着她也不能由着她胡闹,光哥儿指定还是由我们来养――”
“你快停了吧!”马氏受不了地打断他,“你话说得好听,可你是不是忘了,你后日就要送巧绸回应城去了?我哪里还指望得上你。”
说到这个,张兴志嘿嘿笑了:“太太,你以为巧绸真会走啊?你也太小瞧咱们小娘的手段了。”
马氏略惊疑地挑高了眉头:“这还能有变?她不是当着家的面都答应下来了?”
“答应了也是能反悔的嘛。”张兴志摇头晃脑地道,“不信你看着,巧绸后天指定走不了。”
“让巧绸装病?”马氏转眼替张老太太想了个主意出来。
“你看,你也懂的嘛。”张兴志笑道,“好了,不管他们弄什么鬼,我们只定定心心发我们的财。你别操心了,最迟后天,我一准把光哥儿弄回来。”
得了这个保证,马氏的心气才平了,看一眼歪斜着站在一边、没什么站相的张良勇,冲魏妈妈道:“还发什么呆?领他下去洗脸吃饭去,别杵在这看得人心烦。”
魏妈妈诺诺应了,过去牵起张良勇要走,马氏想起又追一句:“你明早还是往东院去,别不要你去了,你就真连个面也不露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
魏妈妈一怔――显然她自己是没这打算,然后才又应了,见马氏再没别的吩咐,牵着张良勇走了。
屋里马氏揉着额头,向张兴志抱怨道:“你看看,少说一句都不成!”
张兴志伸头往屋外张望了下――他在看饭食怎么还不来,嘴上心不在焉地道:“别怪她了,当初不是你一心要收服她的嘛,如今她向着我们了,你倒还有意见了。”
马氏不快地也往屋外望去,她望的是张良勇的背影:当初拉拢魏妈妈为的是把叶明光捏在手里,谁知真把人拉拢过来了,最得便宜的却是这个丫头生的小崽子,想当年她的良翰生出来时家里境况还一般,别说乳母了,连丫头都没使唤上,如今这个小崽子倒是享起福来了。
――她这是只想着自己,没站在魏妈妈的立场上想一想,对魏妈妈来说,她是个乳母,除了带孩子也不会干别的,舍弃了旧主投靠新主,想表忠心,除了努力显示这个唯一的技能还能怎么样呢?她倒是想巴结更得宠的嫡出子张良翰,可张良翰都十七八了,哪还要什么乳母,她想巴结也巴结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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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小跨院里,叶明光洗过脸,让大夫看了伤,上了药,包扎好,便由珠华牵着一起到隔壁大院去吃饭。
这半天过得实在是跌宕起伏,大人孩子都饿了,上桌后别无二话,先默默填饱肚子。
一时饭毕,丫头撤下席面,换上茶来,张萱捧着茶,望着身侧头上绑着一色布条的两个小人,忍不住笑了:“这一瞧,你们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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