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不让我睡觉。”
苏白将手从她脖子上收回,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看似不经意地说:“今天是苏老头生日,带你去见见世面。”
苏老爷子一生在部队里打滚,老了混了个司令,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物。算来,也不过五十来岁,算不上老。人一直在部队里呆着,一年到头也就见得到几面,一个巴掌就能数清楚。每年生日,来的人很多。外加上其出生入死的兄弟何中天何老,退伍后为政,混了个市级官位,自然来贺生的人不在少数。
自然,这些事,凉伊自是不知。
“啊?我去做什么?”想到老宅的阴森气氛,以及妇人一身的生人勿进的气息,凉伊下意识就觉得,此去凶险,忙摇头拒绝。
“你总归是要面对的。”这话说者是一番意思,听的人又是一番。苏白知道她是误解了,却也不说什么,只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别怕,跟在我身后,就好。”
不怕你个头!凉伊嫌弃地翻着白眼,莞尔,可怜巴巴地拉着他大衣袖口撒娇,“我就不去了吧,等我准备好。你说我连礼物都没准备,妆也没化,这样去太不尊重人了。”
“我准备好了。”说着往后座看了一眼,凉伊盯着一后座的礼物,顿时没了话。
“相信我。”苏白抓住了她的手,星眸温和,无端地,凉伊生出了一股子愧疚感,叹了口气,“那我上去收拾一下,你等我,十分钟就好。”
苏白点头,凉伊感觉自己上了贼船,左右为难,尴尬地笑着,下了车。
冬日的风有些刺骨,小雨一直飘着,苏白靠在车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眉头微蹙,只觉得胸中一股浊气无处释放。他知道,将她推给何家,何其残忍,可这终究是要面对的。等不及了,没时间了。
他不该太自私,不该把她藏起来。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谁,却瞒着所有人。
直到她闯入他的生活,她不会知道那晚他没醉,那么好的时间,他见到了她,手足无措,差点撞了她,不敢面对,竟然趴下装晕。那么好的女孩,该让她知晓一切,她有权利知晓,也有权利选择。
不知为何,凉伊觉得心很慌。这样的节奏会不会太快,才三个月,就见家长。何况自己又是这样一个出身。小镇人家,生母早亡,生父不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很久没有的感觉,重新涌上头来,席卷她整个神经。
“苏白,让我想想,你先去,好吗?”纠结一番,她还是发了简讯。
雨下大了一些,密密麻麻将他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打湿,他摇了摇头,雨滴打在脸上。抬头看,那人竟然一直没出来。上了车,才看见传来的讯息,眸色暗沉,想了想,打了电话:“凉伊,你就从不好奇自己的生父是谁吗?不好奇为何项链上的SY代表着什么吗?”
凉伊顿了顿,笑了笑:“你这唱得是哪出戏?”
“你母亲叫做许云烟。”
听到这名字,凉伊心里咯噔一声,像是有什么失去了,怅然若失,一时失了神。
原来,S城,真的有故事。
“到了,下车。”苏白扭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女孩,柔和了目光,温声道。
苏白不像平日里的孩子气,添了一丝深沉,眼睛里没有光芒,倒是像是有忧伤。
“何老二,你这外孙有趣得很,苏白要是个女儿家,我二话不说,许了你家。”还未进门,就听见一人中气十足的声音,粗大嗓门,不难猜出,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苏哲。
凉伊定睛,才发现门已经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西装革履、带着满脸微笑的人,一见到她,笑容就收了起来,眼神慌乱,就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过一会,里面的人就说:“拓儿,杵在门口干嘛?”说着,凉伊眼前就出现了一人。
是个魁梧高大的老人,微微发福,头发白了一半,大概也有五十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在看到凉伊的瞬间,那人眼中闪过惊恐,继而是愧疚,这么一个人,竟然低了头。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杵在门口不进来。”说话的人将李拓扯了回去,见何老一脸难堪,往门口看了去,这一看,脸色骤然变了,缓了缓,才道:“进来吧。”
凉伊抬头看苏白,只见他神色依然,叫了一声,“何叔叔。”,就拉着她往里走,经过苏哲时,被踢了一脚,却依然面不改色。
一屋子的气氛,随着二人的到来骤然降到了冰点。苏哲是主,见何老脸色蜡黄,自是知晓其中缘故。本是军旅粗人,自不会拐弯抹角打圆场,只尴尬地笑了笑,招呼人落座。
今年生辰,请的人不多,只请了何家一家和本家人,两家世交多年,感情深厚。本想热热闹闹过个生辰,却不料自家小子诚心添堵。苏哲咳嗽了几声,笑道:“坐,都坐,李妈,上菜吧。”
凉伊紧紧拽着苏白的衣摆,一张脸皱成了包子,躲在他身后,不敢看人。倒是李拓忙跑过来拉人,“小白,你说你带朋友回来也不先说一声,哈哈,你看,弄得大家手足无措,怠慢了客人。”
“她哪是客人!”话一出,苏哲就气得站了起来,重重拍了桌子,碗里的汤都被震了出来,大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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