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劫的人,本能地逃避,缩在一个角落里,不敢出声。
苏白哪听得进去她这话,将人拽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有些生气地说道:“凉伊,你真像个胆小鬼,什么都不敢知道。你以为这些年,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吗?你想过其他人吗?这一场悲剧里,你们逃跑了,剩下的人经历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看来,你当真和你母亲一样,心狠,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凉伊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呢?你以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苏白,你根本就不会懂,你不会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没资格说我!你们向来锦衣玉食,站在高处,哪里知道地狱有多冷。”凉伊说完,低头狠狠咬在了他手腕上,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口,转身就跑。
苏白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任由手腕上的血滴落,人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果然,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凉伊不是胡闹,是害怕。
她一直都带着许云烟的日记本,却始终打不开。直到生日会那天后,她试着输入了“hezhongtian”,那本日记本被打开了。她害怕,急忙关上,却迟迟睡不着,半夜,她还是将日记,从第一页看到了结尾。
她看到了肮脏的过去,却始终无法理解。
尾页写着:
伊伊考上了S城的大学,或许是命中注定。这些天雾蒙蒙的,心里总觉得闷,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病,饶了我一年,也算是开明了。
伊伊,或许我该送你回去了。
留你一人,终是不忍。
她抱着笔记本,呆愣到了天亮,觉得这世间好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可转念想想,那个女人用一生护了自己周,如此,倒是狼心狗肺。
她不愿去深究往事里的那些无奈,不愿再同过去纠缠,只想离这些虎狼豺豹远远的。
苏白没有追出来,她知道,像他这么要强的人,自然是不会追出来的。
雪倒是停了,可天色看着是暗了。雪天走在这街上,孤身一人,只觉得悲凉。
入夜的S城,从未太平过。
没钱的凉伊只能选择步行回去,偏偏下了雪,路上难走,本就要花一个小时的路程,变得遥遥无期,等她到学校时,已经是快九点了。
校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宾利,看来是等了许久了,车身上都铺了薄薄一层雪。
她看不清车里的人,敲了敲车窗,车门才被打开。入眼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四十的女人,穿了雪白色的绒毛大衣,衬得整个人雍容华贵,白得发光。见她进来,往边上挪了挪,“还没吃饭吧?”没等凉伊回答,就朝着司机吩咐道:“去会所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雨柔,你可以叫我一声阿姨。”陆雨柔看着她认真介绍道,看她手冻得通红,拉过了她的手,揉来揉去,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凉伊抽回了手,塞在了外衣口袋里,开口道:“你找我什么事?吃饭就不必了,宿舍关门早,晚了,我没地方去。”
“没事,先吃饭。吃着说。”
凉伊知道她是谁,母亲口中的闺蜜,可谁会在谈起闺蜜时,红了双眼。
“不必了,你要是不说,就在这停吧。”她冷冷地说道,说完就去拉门,丝毫不管车还在行驶中。陆雨柔慌忙拉了她回来,吩咐司机靠边把车停下,“好,那我就直接说吧。听拓儿说,你在S大读大三,还有一年多也就毕业了,有没有想过,毕业了,去哪里?”
“阿姨,这是我的事。”说着就打开车门走了,不顾身后女人的叫喊。
车子跟上了她,一直按着喇叭,凉伊觉得烦,停了下来。女人从车上下来,“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你爸爸也希望你回来,凉伊,很多事,都是有苦衷的,你还小,大了就知道了。”
凉伊淡淡地看着她,“回去?回哪儿去?”
“你爸爸给你买了一套房,你去那住,衣食住行都给你安排好,你要做什么都满足你。”陆雨柔双眼都亮了,急忙拉着她说道。
凉伊只是笑了笑,甩来了她的手,猛地往前跑了。
丢了的东西,又何必回来找。
曾经那么厌恶,现在又何必装作喜欢的样子。凉伊想不明白,平白生了一股委屈,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也没有人会像圣母一样宽恕一切。这个世界一直是这样残酷的,从未有人能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仰望众生,众生皆平等,众生皆自私。
十二月在漫天的白雪中,猝不及防地结束了。雪还未融完,残酷的期末考便如期而至。
宿舍里,除了凉伊,其余三人急得晚上点灯熬油,一个睡得比一个晚。但论早,还是拼不过凉伊。只不过六点,她就端正坐在了教室里,认真过了一遍教材,不确定的悉数抄在了桌子上。
可她不知,这一胡闹,毁了她这一生。
如同往常,监考老师检查了身份证、学生证,核对了信息,便开始下发试卷。拿到卷子,凉伊快速翻到了最后一面,低头笑了,猜到了一个二十分的论述题,而答案就在桌子上,离她不过一个低头的距离。整个考场共三十个考生,蛇形编排,共四排,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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