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禾说到云眠的名字,曦元忽然心尖一颤。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只跳来跳去的小白毛团的身影,还有那日她在剑气冲散的火色逆光中救他……
曦元如今想到云眠就有些不自在,却具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平时也避免和她见面。此时他的尾巴不觉焦虑地摆了摆,目光心虚地往别处望去。
文禾却没有察觉到曦元的异状,腼腆地笑着道:“我最近不是一直和小团团在别的道场里学习术法吗?起先的确我要好一些,团团学过的术少,差不多是从头开始学,所以先生要单独教她。不过现在她已经跟上来了,今日反倒是团团她学得快些……她是看我折腾了半天,汗都出来了还没弄好,就好心过来和我说新的术和原来纵风之术的异同,我听完用得才好了一些,难为她教我……”
文禾说着说着,有些感慨地道:“团团她待人真是友好……”
曦元原本只是不自觉地注意听云眠,但听着听着却忽然察觉出些不对劲来,开口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什、什么?小团团真是待人友好?”
“不是!”
曦元眉头蹙了起来,他微微一愣,道:“你说新的术和原来的术的区别……你刚才用得风术,是新学的……和原来不一样吗?”
主位狐官将几个人分开后,文禾和云眠就一直在另一个从青丘城来的女狐官那里学习术法,曦元是清楚这件事的,不过因为他这段时间都在使劲和闻庭较劲,就没有太多关注。他看文禾每天练习术法,因为效果都和原来差不多,而且当初主位狐官给文禾的要求也只是提升一下修为,他还以为文禾最近在练习的始终是过去学过的术法,只是水平变好……却没料到,他居然也学了新的术!
文禾被曦元问得呆住,过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是、是啊……这个还是云眠起先发现的。”
他道:“一开始先生只是在我修炼的时候对我的术法稍作修改,用起来会比原来轻松,后来才知道原来先生是直接将青丘城中更高级的术教给我们!光是风术就有好几种呢!先生说仙术其实有高低之分,虽然我们学的术法在家乡已经足够使用,但我们日后都要去青丘城中为入室弟子,所以要以青丘城的标准来要求我们,若是两年后到狐宫还只会东山头的术法,我们会很吃力……”
文禾见曦元竟然像是不知道这个的样子,索性将他从女狐官和云眠那里听来的内容部说了一遍,说完才战战兢兢地问道:“主、主位狐官大人……没有跟你讲吗?”
“……没有。”
曦元出神片刻,方才怔怔地回答道。
“他除了照例授课之外,几乎什么都不说。”
仙术有高低之分,青丘城的术和东山头不同……曦元虽然以前就隐约有点概念,但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仔细一想,主位狐官教给他和闻庭的仙术,尽管有些作用没什么稀奇的,但用起来的感觉的确和过去十分不同。原来这便是因主位狐官教他们的是青丘城中使用的仙术,而非东山头一贯教授的术法……
想到这里,曦元动作突然一滞。
这么说起来,之前他就觉得尽管同样是用术,但闻庭用的术似乎和他们颇为不同,只是闻庭相当熟练,早已过了念心诀还要张口的阶段,平时几乎不用多余动作就可以用出术法,才难以察觉。仔细想想,闻庭一直以来使用的仙术不像是东山头的,倒更像是所谓的青丘城仙法……
主位狐官大人让他和闻庭互相交换卷子,思考自己欠缺的问题……
闻庭那幅仿佛与生俱来的清贵模样……
曦元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抓到点什么东西,只是还差那么临门一脚不能突破。他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原地不安地转来转去。
文禾看曦元聊着聊着就忽然暴躁起来,不禁关心地问道:“曦元,你没事吧?!”
“……没事!”
曦元脚下步子一顿,但因为明明有思路却想不出答案而用力晃了晃脑袋。
他吃力地皱眉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
曦元这个“事情”想了整整一夜,但直到第二日清晨,他却仍然没有头绪。
这种明明想到什么却抓不住的感觉并不好受,曦元天未亮就到了道场中,他焦躁地拧着眉头,身后的尾巴不停地动来动去,眼看着主位狐官马上就要到来、今日亦要开始上课了,可他还是想不出卡在喉咙口的答案,他便烦闷地想要用尾巴拍地。
闻庭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曦元不知何时已经一个人在道场里。他们两人都自然地在进道场前就化了人形,曦元刚刚在空荡荡的道场中踱步完,正独自一人一边晃尾巴一边打坐,听到闻庭走进来的声音,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焦虑地转回头去,奋力思索。
闻庭顿了顿,自己走到另一边坐下。
曦元和闻庭的位置素来隔得很远,互相并不打扰,只能彼此听到一点响动。然而过了一会儿,曦元本来背对着闻庭,却忽然听到闻庭那里有什么窸窣的响动,好像闻庭从袖中摸出了什么东西。
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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