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班怎么可能考得这么好?肯定是作弊了吧!”
——为人师表,这话当然不能公开说,只是私下聊起时,不小心提到罢了。
然后,就像每一句私下悄悄说的话一样,很快就被该知道的人知道了。
和空间墙上非正式的网络讨论不同,现实中的每句话都有据可循,有源可溯,一旦说出口,就要负责任。
更何况还是从一位老师嘴里说出来的。
对此,18班的代课班主任第一时间公开表示——“张老师不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尔反尔,还毫无根据地中伤我们班同学;为人师表不求你做个圣人,至少也要给学生树个榜样吧?”
这番话不是私下悄悄说的,是在午饭时间的学校食堂,当着一张桌子的人的面,不轻不重,面带微笑地说出来的——说话人手里的筷子上,还夹着一块红烧肉。
“哦,我倒没有别的意思,”林落焰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要是班主任不像样,先不说能不能带好成绩……这不是连着自己整个班的学生,都让人看笑话了?”
截至此时,不止年段,校都知道了高一这两个班级打的赌约——以及赌约的起因。
舆论风向又渐渐变化了,变成了“学生抄袭图纸,老师死不认账”;甚至很快经由网络,传到了学校家长的VX群里,掀起了一波小范围内的热烈讨论。
反应最激烈的反倒不是18班家长——而是“让人看笑话的”7班学生的家长。
班主任真的说了这种话?平时是她在教育自己孩子的品德操行?就因为老师人品欠佳,所以也带不好班,害得班同学成绩下降,连18班都考不过?
以及——“那个学生到底抄没抄啊?我们佳佳可不能和那种人在一个班上!”
发展到这一步,哪怕7班班主任几次单方面要求赌局作废,都不可能实现了。
于是学校立刻出了公示表示对此事已知情,同时一方面开始调查图纸抄袭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又对两个班级进行私下调解。
然而年段长找人谈了好几次,无效——7班不承认18班的成绩,18班不接受7班的态度,谁也不搭理谁。
但事态已经扩大,必须拿出处理办法,并且速战速决。
“我们班同学的成绩都是实打实不掺水的,被其他学生嫉妒,捕风捉影地传闲话也就罢了,没想到还会被一位外班的老师诽谤中伤,”18班的代课班主任说,“张老师不信也不服,却也拿不出证据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考一次,”7班班主任说,“要是再考一次,你们还能有这么好的分数,我就承认确实是我们班输了。”
“有件事情还是要分清楚的,张老师,”林落焰说,“这是我和你的比赛,不要拉你们班同学为你分摊风险——如果赢了,是你们班的同学帮你赢的;如果输了,不是你们班输了,是你输了。你们班的学生除了题目,什么都没做错,不是他们的失败。”
“哦,某一位同学除外。”之后的补充。
最后经由一位副校长拍板——再考一次,作为“加时赛。
重考的试卷是重新出的,考试共三场:语数外主科一场,物化生理综一场,剩下政史地文综又一场。
为了不影响正常教学活动,“加时赛”在周六进行,两个班的学生单独到校考试;每个试场都有三名老师监考,还有摄像头监控,基本杜绝作弊可能。考试结束后,高一的任课老师们又加了一天的班,总算在周日批改出了部试卷。
——这场颇受关注的“加时赛”的最终结果,高一(7)班,225分。
高一(18)班,225.5分。
再没有可以质疑和狡辩的余地了。就算空间墙里那群苍蝇酸得“嗡嗡”直叫,就算7班班主任气得法令纹像陶器一样裂开,这分数也是经过学校认可的,“赌局”的结果。
高一(18)班,以半分的差距,以垫底的排名,压倒年段排名相差10名以上的高一(7)班,获得这场比赛的最终胜利。
“我王林,就算被你们打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会说一句‘对不起’!”
讲台上的男生横眉竖目,一手叉腰,一手指天指地,又指指面前的观众,嘴巴撅得像只喷墨的章鱼。
“就在这时,阿林伸手抓起旁边的杯子,一捏——保温杯,金属的,”男生换了一副解说的表情和语气,“只听见‘咔咔’两声,那杯子被他捏得缩成一束——一束啊同学们!你们看这报纸,我把它卷起来,往中间一捏——就这么一束!”
说完他把报纸一扔,瞬间换了副表情,双手合十举于头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卿卿我错了!是我抄了你的图纸!我罪该万死!”
“……他才没这么说,”台下的唐卿卿撅了嘴,“他就说对不起,声音还小得要死,老不情愿……”
但教室里的笑声太响,唐卿卿这句话都没说完,就被一堆“哈哈哈”“咔咔咔”“嘎嘎嘎”淹没了。
分数出来的第二天,图纸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王林的检讨书也上了宣传窗——另一种曝尸。然而林落焰说检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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