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向东是一个人来疯。
不过,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心里倒有一杆秤,嘴上打趣两句,牵扯到人家这种隐私,他却顶多跟陆川私下唠唠,不至于宣扬得人尽皆知。
哪曾想,姜源就这么给捅了出来。
他话音落地,边上几个男生顿时来了劲儿,围着问:“什么少年犯?”
江钟灵也问:“就她?”
姜源抬手挠挠头,也意识到有点儿不好,却也不晓得如何糊弄过去,有点懵地说:“我也就听了一嘴,是他在那说,前些天在少管所门口见过人家……”
话落,他抬眸看向褚向东。
褚向东张张嘴,半晌,只得来一句:“只一个照面,也可能看错了。”
“我就说呢,谁在高三这当口转学呢。”
江钟灵努努嘴嘟囔完,朝向边上从头到尾没怎么发言的江钟毓:“哥你听见了吧?她有问题呢,你就算看她长得好也给我离远点,别到时候把自己名声都搞臭了。”
这话里含着几分明显的鄙夷,一时间,周围一众男生都装起了哑巴。
江钟毓没表态,又看见她两步追上了前面走着的陆川,继续道:“陆川你说是吧?”
“……什么?”
收回目光,男生的脸色很散漫。
江钟灵心口一堵,放缓语气,“他们说那个江沅是少年犯。”
“啧……”
男生俊脸桀骜,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半晌,眉梢挑起,不轻不重地反问,“这是再找不出话题了还是怎么着?半天时间还在说这个,烦不烦?”
江钟灵:“……”
她有些委屈,却也只能住了口。
陆川没再看她,顺手从颈前捡起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
路边的砂锅店里。
江沅跟着江晨希,坐了最里面一个空位。
午饭时间,校门口各家饭馆里,生意都非常火爆。江晨希坐下后便松了一口气,朝对面的江沅道:“这家砂锅真的很好吃,我一星期最少来三次呢。”
她们是姐妹,同母异父,妈妈龙锦云嫁进门的时候江沅已经出生,对江家来说,她相当于拖油瓶。可江爸爸人很好,一向待江沅视若己出,因而姐妹俩从小关系也还行。不过,在重要些的决策上,江爸爸也不能完做主。毕竟,他上头还有一个看拖油瓶非常不顺眼的江奶奶。
江爸爸孝顺,不能过分忤逆亲妈。江沅从开始念书,没有择校的权利,录到哪儿在哪儿念。而江爸爸的亲女儿江晨希,则能在姑姑托人找关系之后,花点钱读九中。
江沅本来是没办法读九中的。她在先前的学校闹出丑闻,被勒令退学之后又出事进了那种地方,出来后,江奶奶嫌弃得不得了,应了门亲事,主张让她嫁人。还是江爸爸不忍心,惹了老母生气,找了自己亲妹妹好几次,好说歹说,才磨得江文秀没了脾气,不情不愿地把江沅塞进九中。
姐妹俩都不是小孩子了,对这些事,自然也心知肚明。
江沅感念于继父的宅心仁厚,江晨希也被他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在开学第一天等了江沅,怕她对新学校太陌生,所以找她一起出来吃午饭。
听她说完,江沅牵了牵唇角,“闻着是挺香。”
小饭馆地方局限,桌椅之间挨得很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砂锅味儿。江晨希有点饿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又开口说:“姑姑还真把你放进七班了。”
高三的七班和八班,是校关系户最多的班级。
江沅一向不如江晨希招人喜欢,却也不好让她自说自话,便搭了一句:“七班怎么了?”
“富二代聚集地呀!而且班主任还是欧阳老师!”
欧阳老师?
江沅想起上午见过的欧阳昱,有点意外。
她能感觉到欧阳昱的特别之处,却没想到,他在学校里都这么出名。
她不吭声,江晨希也不怎么在意。
江沅平素就是挺闷的性子。
含着吸管喝了口饮料,江晨希压低声音继续:“你们班那个陆川,是九中两大校草之一。另外一个还是他好朋友,叫江钟毓,江钟毓在文科重点班,家里有医药连锁超市呢,还有医院,他声音超有磁性,是校广播站站长,又是学生会主席,可惜性子冷冰冰的,听说学了播音主持,预备考传媒大学呢……”
听她念叨,江沅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江钟毓的场景。
暑假的时候,在省图书馆。
她正低头看书,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侧身坐下。
彼时,他手上拿了一本《千只鹤》,而自己手上则是《白夜行》。两本都是日本作家所著,她对上他眼睛,产生了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那个男生,身上有一种很冷漠疏远的气质,很难接近,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两个人开始说话也是一个意外。
那是后来又一天,她踮脚去拿书架上的《恶意》,碰上了另外一个人冰凉的手。转头看去,男生侧倚书架,扯出个极淡的笑,眼眸低垂问她:“你喜欢东野圭吾?”
她之前其实没怎么看过日本作家的书,也是很意外地看到《白夜行》,之后便下意识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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