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影卫护着邢辰牧往那粮仓去,可惜为了隐藏踪迹,一路上皆需有人留守,一旦发现敌人踪迹,立刻发送信号,于是最后抵达后山粮仓时,邢辰牧身旁便仅剩下年纪最小的卓影一人。
卓影安顿好邢辰牧返回与其他影卫会和时,那些关卫军也恰好搜到了后山附近,关卫军乃守护皇城的军队,本该义不容辞保护太子安危,无人知晓太后到底与谁人合谋,又是用何手段逼迫他们顶着株连九族之罪谋害太子,总之一场恶战后,最终对方以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几乎将所有护卫屠杀。
那是卓影一生都不愿去回忆的一战,影卫们并肩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将他送离了寺庙。
卓影片刻不敢耽误,走山路往皇城的方向狂奔,纵使他轻功了得,身受重伤之下也花费了一个昼夜才抵达皇城。
皇上起先并不愿意相信,直到他亲自率着锦卫军及众影卫赶到上清寺救出被困的太子,控制了一干人等,才不得不在悲痛中认清,这次事件确实与太后脱不了干系。
可太后毕竟是皇上生母,无法严刑逼供,只能将人囚于宫中,而她到底是与何人里应外合,谋划了这场刺杀,任凭大理寺如何审问余党,仍是没有丝毫线索。
卓影拖着浑身的伤,坚持带着人在寺中找到了太子,却在回宫后很快病倒,没能及时得到治疗的伤口化脓,导致他持续高烧。
习武之人经受重伤重病难免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之后便很难再回到巅峰状态,卓影那时躺在病床上,心中清楚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去争取影卫统领之位,有遗憾,但比起邢辰牧的安危,那点遗憾似乎也不值一提。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回宫的第三日,皇上领着已经恢复的邢辰牧到了鸣影宫,除去众多封赏,更是带来了一道圣旨。
封卓影为影卫领使的圣旨。
按照冉郢国的规矩,太子身侧的影卫领使在新帝登基后便升为影卫统领,御前正一品武职,负责统帅影卫军,除去当朝天子,任何人不得调命。
圣旨宣读完,卓影却还垂着头愣在原地。
“还不接旨?”这次开口的是邢辰牧本人。
卓影心中知晓,影卫领使需太子亲自挑选,这道圣旨必定是邢辰牧的意思,但他也只是用力咬了咬牙,抬起仍昏沉的脑袋道:“回圣上,回殿下,这圣旨.....属下不能接。”
“你难不成是要抗旨?”皇上闻言一把拿过那圣旨扔在他脚旁,怒道,“大胆!你可知违抗圣旨乃是死罪。”
卓影对着二人磕了头,“属下知道,但属下此次身受重伤,深知已经无法再胜任影卫领使一职,还望圣上三思。”
“若朕说你不接这圣旨朕便立刻下令将你处死,你仍坚持抗旨吗?”
“殿下安危为重,上清寺一战,多少影卫牺牲性命才护得殿下平安,属下虽侥幸存活,却也并不惧死。”
从选上影卫那刻起,卓影早已明白,这条命不再是自己的。
皇上沉默着,并未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邢辰牧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略微得意地冲皇上道:“父皇您看,儿臣说的没错吧?”
“是,牧儿眼光不错。”皇上面上竟带上了几分笑意,对仍跪在地上的卓影道,“起来吧,这道旨意朕不会收回,也不会降罪于你,影卫统领作为天子亲信,职责远不止保护天子那般简单,比起武艺,影卫统领首先需要的是能时刻冷静分析局势的头脑,以及一颗绝对忠诚的心,你符合了这两点,至于最后你到底能否胜任,就由牧儿来决定吧。”
皇上说完很快带人离开,邢辰牧命人将卓影从地上扶起,自己躬身捡起那圣旨,连同手上的锦盒一同放置到一旁。
“殿下......”
“卓影。”邢辰牧打断他的话,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了四岁的少年道,“好好养伤,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邢辰牧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卓影有些意外。
宫中影卫众多,太子身旁从不缺护卫之人,尤其影卫大多时候只在暗处护主,并不常露面,他原本一直以为在邢辰牧眼中,这一百多名影卫,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但短暂惊讶过后,卓影依旧如实道:“属下右手受伤,日后持剑恐很难再恢复以往的状态。”
邢辰牧并未接他这话,屏退了左右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这次的变故才决定要任命你为影卫领使?”
卓影下意识地点了头。
“不是的。”邢辰牧一脸认真,“我虽长在宫中,但幼时并未被按照储君培养,父皇、母后及大皇兄的宠爱使我有幸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影卫入宫都早,想必心中清楚这些,甚至也都见过那时的我,所以哪怕那场变故后,我竭力学习做好一位储君,学会掩藏情绪控制喜怒,在众人眼中我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这几年来,也唯有你真正将我当作一位主子来对待。”
并非旁人做得多不好,但终究少了那么几分礼数之外的细致。
唯有卓影,守卫时会收敛了动作与鼻息不打扰他分毫;换班时会仔细将周遭的一切事物重新查探一番确认安,甚至连平日有事禀报时也会刻意压低了身子,让他不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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