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刚明白卓影的心意,此时又听到了对方亲口所言的“喜欢”。
邢辰牧觉得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看着卓影微红的耳尖,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向心脏涌去,叫嚣着将人狠狠揉入怀中,可是仅存的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只能忍耐着克制着,生生将所有冲动压回体内。
卓影不懂邢辰牧此时内心的挣扎,他看向忽然沉默的对方,在那双格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仿佛湖底湍急的暗流,随时将人吞没。
可邢辰牧很快闭了眼,将所有波澜隐去。
“朕早已经不在意旁人如何对朕。”又过了良久,卓影才听眼前的男人开口道:“能得卓卿一句喜欢,足矣。”
邢辰牧终究没能抱一抱心上那人,可他知道自己会永远记得这一日,记得卓影眸中深情,记得这句喜欢,也记得轩明殿内自己因为克制而湿润的眼角。
他想,日后他必要堂堂正正地将这人护进怀中,许他一世情深。
而为了这一天能早些到来,哪怕计划中有再多风险与不确定,他也不愿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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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辰修离开銮城那日,邢辰牧并未去送,他安排了两队人马,一队混入运送粮草、兵器的队伍前往镇北军营,另一队则在暗处护着经过乔装打扮的邢辰修。
倒是邢辰修还记着自己四弟的生辰,在离开前派人往宫中送了贺礼,是坛恰好酿了二十年的桃花酒。
邢辰牧否了礼部万寿节的折子后,这事又在早朝被提出过一次,邢辰牧态度不变,朝臣却是分为两派不同意见,为此争论不休,最后谁也没能说服邢辰牧改变主意。
转眼一个月过去,派去暗中护送邢辰修的那队影卫返回皇城,他们并不知被护送者的真实身份,只是尽责地将人平安护至常渝,亲眼见对方被镇北将军卫衍带回军营的,又守了七天,确认人没有返回,这才回宫将消息禀报给邢辰牧。
以邢辰牧对自己兄长的了解,他既然有办法让卫衍将他带走,必然是有把握隐藏身份留在军中的,但事实上,邢辰牧却是想让他在关键时刻能袒露身份,监视卫衍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邢辰牧挥手让人先退下,自己看着窗外的冬梅发愣。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心中的计划缓缓推进,可他并不觉得多高兴,心中的焦虑反倒愈发重了。
又过了几日,邢辰牧去正泉宫给太后请安时,太后问道:“近来怎么没见修儿入宫?圣上派人去永安王府上看看,哀家实在担心他的身体。”
邢辰牧心中一紧。
邢辰修生母对太后有恩,当年先皇微服出宫,与江南民家女子暗生情愫,但行程匆忙,并未在江南久留,是邢辰修生母,也就是当年的陈皇后回宫后记挂着这事,派人去那村落打听,这才救下了因未婚先孕,差点被沉塘的太后。
太后被接入宫封了淑妃,但毫无背景的她在宫中难以立足,也是陈皇后一直照顾着,才让他们母子得以生存。
邢辰修生母过世后,淑妃便一直对邢辰修视如己出,甚至在当年刻意教导邢辰牧隐藏锋芒,不去与他王兄争夺那太子之位。
也正因如此,当年邢辰修服药假作中毒一事,他们兄弟二人都不敢告知淑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
若是让太后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无论对她自己或是对邢辰牧有多大的好处,她必然都不会答应让邢辰修去冒险。
只是当初的邢辰修与邢辰牧都未曾想到,这一瞒便过去了十多年。
许久后,邢辰牧垂眸,掩下眼底的歉疚,沉声道:“王兄无事,只是近来天寒,王兄便带着人南下避寒去了,是月前离开銮城的,当时还特意来过宫中一趟,母后许是不记得了。”
这说法其实也是邢辰修与邢辰牧事先商量好的,甚至连给太后报平安的信件邢辰修都早已经准备好,只是他不愿再对太后撒谎,上次来请安时才刻意没有提起,把这烫手山芋直接扔给了邢辰牧。
邢辰牧也是无法,毕竟是自己将人支到北境,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苦差事。
“修儿上次入宫是为这事?怎么没与哀家说一声。”太后有些惊讶,可过了会儿又道:“銮城近来的确是冷了些,修儿常年闷在府内,身体也不见好,出去走走也好,只是路途奔波,你可有派人照顾着?”
“母后放心吧,儿臣都打点好了,算算日子,此时王兄该是过姑苏了。”
太后点了点头,这才安心一些。
这头邢辰牧与太后说着话,那头卓影等人也不敢懈怠,安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守着。
卓影跟在邢辰牧身旁时向来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目光基本也不会从邢辰牧身上离开。
可这日却是不同,他的视线几次偏离,不由得去注意那名在一旁伺候着的女官。
刘雨黛,卓影清晰记得她的名字,只因她曾是轩明殿伺候笔墨的女官。
承央殿内向来是由太监伺候的,自邢辰牧登基后几乎再未用过女官,就卓影所知唯一一次,还是公孙婧与宁洁入宫那日。
也正因如此,宫中众女官之中,刘雨黛便成了曾经与邢辰牧接触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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