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来了,她敲着路尹尹的门,在外面嚷嚷道,“仲夫人她说了啊,她可没有克扣你的月例,你和其他两个小姐是一样的开销用度。只是你身子不好,最近又被大师说是过不过十八,仲夫人为你劳心劳力找方子,你的吃穿这不才扣下了吗?”
“老爷公事繁忙,府里也没多余的开销,你自己成天病恹恹的,那抓药熬药让人伺候…可不都得花银子…”
王婆在外面扯着嗓门,苦口婆心地说道,她是被路尹尹徒手折断棍子给吓住了,不然哪里能有这么好的态度和她说话。
路尹尹还瘫在地上,她听着王婆的话说完了,便扶着门框站起,一把打开门,还捡起半截木棍,“照她这个意思,我不要她给我找药不就行了?你带我去见她,我当年和她说清楚。”
此时她发髻有些散乱,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早就虚脱无力。可王婆见她还拎着棍子,看起来仍旧精神抖擞,她有些怕路尹尹真上来打人。
王婆平日里也克扣了路尹尹不少吃穿用度,仲夫人是拿了六成,王婆自己还偷偷抽了路尹尹两成的月例,她可是不能让路尹尹和仲夫人对质。
她心里有鬼。
“哎呦我的大小姐,仲夫人平日里那么忙,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行不行?还有就是你往常不都不在乎这些东西吗?不是说吃穿用度够用就行,也不问也不说,怎么今日大病初愈,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银子呢?”
王婆喋喋不休,话里话外都是怀疑路尹尹的语气,她觉着路尹尹肯定疯了,失去常人理智。
“你带不带我去见仲夫人?”路尹尹冷着脸,拿着半截木棍指着王婆。
“哟,小姐,我可不是被吓大的!”王婆料定她不敢动手。
路尹尹呵呵一笑,双手将木棍扔了出去,她扔出棍子的同时自己的腿不停发抖,站都站不稳,扶着墙就要滑下来,还好王婆见棍子劈头盖脸砸过来,立刻捂住脸,没见着路尹尹脱力的时候。
木棍结结实实地往她脸上砸过去,王婆被砸了个正面,鼻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她摸着自己鼻尖出血,立刻哇哇直叫,“路尹尹杀人了!路尹尹杀人了!”
她边叫嚷着边喊,只见路尹尹在后边呵斥住她,“站住!谁让你动的!那棍子被我抹了毒粉,你再跑神仙都救不了你。”
王婆立刻站住不动,她哭丧着,“小姐。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干嘛要杀我?我被你打死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呀,仲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王婆竟然还在威胁自己。路尹尹撑着墙壁,笑着说,“我都没碰你,你就在这里哭丧。我要不杀了你,怎么对得起你在我身上泼脏水?”
王婆是真的被她吓住了,她觉得路尹尹定是被路欢她们弄疯了。现在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王婆不敢再大言语。只听得院中呼啸的冷风,和路尹尹时不时的咳嗽声。
路尹尹走向兰心院,去找仲夫人说事。王婆被丢在这冰天雪地里,她喊着,“小姐给棍子上摸了什么□□!给我解药啊!”
路尹尹随口说,“你在这冷风中吹上三个时辰就解开了。”
“三个时辰?!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王婆,你忘了吗?我在四面透风的古庙里也被吹了三个时辰,还是你默认的,还是你给路欢她们买的锁,我受得了,你怎么受不了?”
“路小姐!你年纪轻,受点风吹没什么,我身子骨老了,不行啊!”王婆皱着眉头,表情阴毒。
“随便你。不吹风解不开你身上的热毒,死了别怪我。”路尹尹把嘟嘟的小脑袋按在怀里,转身便离开院子。
“路尹尹!虐死忠仆!你没了好名声,怎么嫁人!”
接下来就是诅咒又恶毒的话语,王婆的咒骂随着风飘到了路尹尹的耳朵里,她呼出一口热气,“名声?我不在乎了。”
嘟嘟“喵呜”地舔了舔她的掌心,路尹尹把它抱起来,蹭了蹭它的小胡须,笑着道,“我厉不厉害?把她骗住了!嘟嘟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的手脚都在发抖,吓住她也费劲了。她要是不停下来我就要穿帮,她要知道没毒的话还不变本加厉地欺负我?还好我糊弄住了。”
搓了搓嘟嘟的肚皮,路尹尹来到了兰心院,仲夫人正在里面吃糕点。那糕点看起来又软又糯,闻起来奶香四溢,花瓣状的糕点整整齐齐地摞在小盘子上,又好看又诱人。
仲夫人的屋子里暖烘烘的,路尹尹一进来便觉得冰凉的手指头都有了温度。她环顾四周,看着仲夫人,仲夫人一惊,待她看清楚来人,她便说道,“小红!怎么大小姐来了也不通传一声!看我这儿也没准备好!来来来,尹尹来了,真是稀客哟。”
仲夫人爱怜地摸着路尹尹的头发,不过她头上有水,仲夫人嫌弃冷手,她又将手在帕子上擦了擦,不动声色地离路尹尹远了些。
“我的丫鬟没教好!你来了竟然也不通传一声!让你见笑了,屋子里有些乱。”仲夫人赶紧让人把吃的喝的都收拾走,房间里的温度也因为门开开关关的,又冷了些。
“不是,是我擅自闯进来的。小红说您在睡觉,我想着进来坐坐,不打扰你,就看看你老人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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