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忽略了这样做,不异于将她明晃晃地摆在了跟钟玉珩的同一边。
心里转过后怕,她的脸上却不露声色,仿佛十分无辜地抬头道:“父亲何出此言?”
说完,又像是恍然大悟,笑着道:“哀家虽然是个见识短浅的,却也知道什么是慈悲怜悯。今天去勤政殿为陛下讲学,偶然听到钟大人为这件事情为难……”
她抿了抿唇,像是有几分不甘愿,道:“哀家跟那钟玉珩自然是势不两立的,却看不得百姓们受苦……朝堂上的党争,何必让黎民百姓付出代价呢?”
宁清河狐疑地看着她:“当真如此?”
宁诗婧微微笑着直视着他,不见有丝毫心虚,反问道:“女儿是父亲教出来的,性格如何,父亲难道不清楚吗?”
宁清河的眸子骤然一沉,脸色发冷。
不过,她始终不过是个年轻女子,能在这深宫之中保自身已经算是难得,要说她策划了夺取虎符这场大戏,他却是不信的。
因此他也只是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两眼,含混道:“娘娘一片爱民之心,是天下万民之福。”
宁诗婧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不知道她这点处于高位的怜悯对于百姓们是不是福气,有却总要好过没有。
宫禁时间快要到了,宁清河没有多留,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见他走远,守在门外的瑞珠才小心地探头进来,喊了一声:“娘娘?”
宁诗婧正站在原处怔怔的瞧着爆出火花的烛火发呆,听到这话骤然回神,转头看过去问道:“父亲走了?”
“大喜送宁太师出宫了。”瑞珠进来担忧地看着她,低声问道:“娘娘您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从勤政殿回来就神思恍惚的,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没事儿……只是有点累了。”宁诗婧摇摇头,又倏然转身拍了下手道:“我方才跟父亲商议了事情,要去找钟大人谈谈。瑞珠,咱们去勤政殿。”
说着,迈步就要出去,急匆匆地莫名带着几分迫切。
瑞珠心头越发觉得怪异,忍不住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袖口,阻拦道:“娘娘,如今时候已经晚了……不如明日再去吧?您今日的晚膳还没用呢!”
她去宁府的时候,宁清河先将她晾了许久,才见了她。
她一来一回,带宁清河入宫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到如今夜色已经很深了,接近了子时。
宁诗婧愣了愣,抬眼看了看深邃的夜空,才露出带点恍惚的神色,茫然道:“是,时候已经不早了。”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钟玉珩醒了没有,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想到他今日血肉模糊的肩膀和伺候的人说的话,宁诗婧一时越发觉得心底里莫名的焦灼,捏了捏手掌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得转身回了内殿:“我今天晚上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了。我累了,让人抬热水进来,我想休息了。”
瑞珠忙追上去劝,送人回来的赵大喜站在门口神色忧愁又复杂地瞧着那对主仆前后进了宫,叹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宁诗婧就醒了过来,强自按捺着等到了下早朝的时间,这才往勤政殿去了。
她才到门口,就见一个身姿挺拔,穿着银色铠甲,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轮廓深邃、英姿勃发的年轻人从殿里走出来。
是个生面孔。
见到她,那将士分明也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拱手行礼道:“蔺慈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蔺慈?
几乎是立刻间,宁诗婧的脑袋里就出现了清晰的脉络图。
这不是朝中武官之首,蔺深蔺大将军的长子,目前领御前侍卫一职,林娇娇的夫婿吗?
果然长得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
宁诗婧才叫了他免礼,紧接着就见到本该在床上仔细养病的那人一袭红袍从殿中晃了出来,脸上带着细微笑意,道:“娘娘?”
这会儿又与平常别无二致了,如果不是脸色还带着点不正常的白,几乎就像昨天晕过去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宁诗婧见他这样,忍不住微微皱了眉,碍于蔺慈的存在不好说些什么,只不快地应了一声:“钟大人。”
蔺慈感官敏锐地察觉到几分不对,不动声色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没有说话。
见她对着他冷脸的样子,钟玉珩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芒,嘴角的笑意却微微加深,侧身道:“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有劳宁王和蔺侍卫了。”
她这才看到,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年过三十却姿容俊美,一双桃花眼含着几分笑意的玄色衣袍的男人。
是先皇的皇兄,宁王,听说因为无聊,在封地中沉迷于冶炼钢铁。
宁王什么时候进京了?宁诗婧的眉头皱了起来。
宁王大笑着道:“钟大人放心,本王自然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蔺慈也在一边抱手口称应当的。
紧接着,宁王又捏着手中的折扇,一双无情也似多情的桃花眼飘过来,含笑道:“这位便是太后娘娘吧?”
“宁皇弟。”宁诗婧收敛了思绪,仿佛不经意地道:“宁皇弟什么时候回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