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乌宫,坐落于赤谷城中心,为乌孙王族聚集之地,与月氏蓝城不同,乌孙一族喜红不喜素,讲究浓墨重彩,雍容华贵,远远望去,鳞次栉比的赤金色圆顶宫闱,于昏暗的白昼的映衬下,竟然映射着五色交辉的光芒。
毕竟当过帝姬的人,见到这些月浅心并不讶然,一路只是沉默地卧在车里,纤长如青葱玉指握拳,紧攥着掌心的温凉物事。
是一个半月形的项圈,整块为透亮的湖蓝色玉石,朴实无华,斑斑驳驳的纹路中夹杂密密麻麻的梵文,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月浅心认得它,是阿爹曾赠于阿娘的大婚之物—寒月石吊坠,原是西域至宝,寒月石打造,世上绝无仅有。
只是此物缘何会落入大姐之手,大姐又为何于道别之际将它偷偷塞给浅心,浅心不知,只是觉得古怪。
大姐,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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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殿下,质子府那边人已齐了,就等您……‘’
“知道了,你去知会一声,我随后就到。‘’
日陨其实很累,确切来说,是身心俱疲,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处理族中大小事宜,宫中琐事几乎也靠他周转,如今又要去平衡内外礼仪邦交,可谓是心力交瘁。
可职责所在,推脱不得,这便罢了,偏偏这天乌宫中的爷们,个个都是难缠的主。
“哟,我倒是谁,这不是咱们赫赫有名的‘太子殿下’吗?”
刚过正宫大门,就与以三两个贵族子弟撞上。
日陨无声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避开,哪知道有人偏偏不肯放过。
“你说咱们昆莫是不是在位许久,老糊涂了,放着咱们文韬武略的三王子不用,立个一事无成的绣花枕头当太子,还让个奴才当家,管起我们的事来了!想在我们这儿耀武扬威,真是痴心妄想!”说话的汉子日陨认识,看身板约莫是耶鲁家送进宫的小儿子,仗着家世显赫向来行事跋扈,目中无人,对日陨自是不服。
‘’你说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日陨站定,打定了主意不可就此放过。
耶鲁见状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回过头继续揶揄道:“呵呵,我说,你…啊…”
日陨当机立断抽出腰间软鞭重重给了他一鞭,打得人是措手不及,当即就是一道血痕,底下人见吃了亏,自是不服,一下子便挑起了战火,当即便要群起攻之,动起手来。
“我看谁敢!”日陨一声冷喝制住底下人。
“我乃扶风祭司天选之人,昆莫早已言明我代管国储殿下行事一切权利,今日你们岂敢公然顶撞于我,实质上便是不把昆莫放在眼里,罪同犯上,依照族中例律,当鞭挞三十,以儆效尤!”
“你,你敢打我们?”耶鲁块头不小却也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当场慌了神。
‘’有何不敢?既入乌孙,便要按照天乌宫的规矩来。‘’
“刚才是第一鞭!”说罢日陨凤眼一眯,手中鞭子嘶鸣,顿时抽得前头几个预备动手的哭爹喊娘。
“日陨殿下真是好大的官威呀!”
正当这时,一个声音骤然出现。
被打的几个见来了靠山,喜出望外,纷纷求饶:
‘’三王子您可算来了,日陨他,他欺人太甚,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日陨闻言定睛一看,面前人身长八尺,鼻如鹰隼,眼神锐击,一身灰褐色胡璇短夹袄,腰系施钩之革带,脚蹬逐云靴,头戴三色貂尾长毛帽。不是三王子浮丘旸又是谁?
“原来是三王子殿下。”日陨收起长鞭。
‘’耶鲁兄乃我族贵客,本该礼遇,今日却遭此重罚,是不是,过于苛责了呢!‘’
‘’天乌宫向来赏罚分明,不分外,皆是一视同仁,今日是他有错在先,礼遇外族子弟是真,规矩,亦不可废!‘’日陨自是义正言辞。
“呵—规矩?”浮丘旸不由冷笑出声。“你怕是忘了,你口中规矩也是我浮丘家定的,与你何干?”
看见眼前面容瞬间煞白,浮丘旸心中顿觉快意。
没错,他就是在找茬,就是看眼前这张脸不顺眼。
他十一岁就随舅舅出征,这么些年可谓是出生入死,堂堂一个王子,却为着乌孙一族的兴盛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父王就是看不见。偏偏有的人,自打出生以来,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拥有他所梦寐以求的一切。
这叫他,怎能甘心?
“小臣自知身份低微,自是比不上殿下文韬武略。这天下谁不知道,这昆国的安定,有伯颜一脉一半的功劳!””日陨踌躇了一会,忽又笑道。
“哼,人尽皆知又如何,终是不及人爱屋及乌罢了。”
“殿下踌躇满志,下臣自是了然。不过向来月有圆缺,事难两,其实殿下心之所愿,也未必不是不可……”。
“你,你是说?”一旁人均是不明所以,浮丘旸听着瞪大了眼,一时之间桀骜之气无。
“日陨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便掉头离开,回首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眼,而浮丘旸却似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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