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乱嚎什么?”李德不悦地斥责道,“还不快起来?都这个时辰了,怎还在御花园里磨蹭?”
卧槽,他走路都没声儿的?
唐芯平复了下受惊过度的小心脏,压下怒气,摆出一张傻乎乎地笑脸爬起身来:“奴才不熟悉去乾清宫的路,正想找个人问问呢。”
“皇上已料到会有此种情形出现,特地命咱家出来接你。”李德一脸骄傲,好似深谋远虑的是他本人。
“皇上不愧是皇上。”唐芯很上道地赞扬,秋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微光,搜刮着赞美之词,只差没把沈濯日吹捧到天上去,尽心尽力拖延时间。
“行了,”李德一抬手,打断了她的奉承,“随咱家走吧。”
“哦。”唐芯失望地瘪瘪嘴,亦步亦趋跟在李德身后,像条下尾巴。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林间石路尽头时,假山后,一抹存在多时的身影悄然踏出,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石路的方向,许久,才纵身飞走。
乾清宫偏厅。
沈濯日孤身坐于长桌上首,一名太监正挨个为桌上膳食试毒,几名宫女手捧朝服、龙冠,恭敬立在一旁。
真香啊。
唐芯一只脚刚跨入殿门,就被食物的味道吸引,袖下手指微动。
不行!这里是乾清宫,偷拿会被发现的!
她靠着非人的自制力,阻止了想伸手的冲动,只一双放光的眼,流连在盘盘美食上,舍不得挪开。
至于身份曝光的危险,那是什么?能吃吗?
“如何,今日膳食里可有相克之物?”沈濯日寒眸微眯,沉声问道。
唐芯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说谎:“回皇上,有些菜光看是看不出的,必须得吃过才能知道,奴才愿意为皇上试吃。”
“大胆!”李德厉声高喝,“圣上的御食,岂是你一个小小奴才……”
余下的话被沈濯日一记凌厉的眼神制止。
李德悻悻闭嘴,退到帝王身后,不再作声。
“皇上,”唐芯利落地往地上一跪,“奴才所言都是真的,世上万物相生相克,奴才怎能都记得?若是没能辨认出菜肴中相克之物,害皇上食用后抱病,奴才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完,她继续维持忠心的表情,用余光偷瞄沈濯日的神色。
“若不成你,朕岂不是成了不识忠良的昏君?”沈濯日意味不明地睨了唐芯一眼,有一瞬,她竟生出种小算盘被看穿的错觉,直到耳边再度响起那道喑哑低沉的声线:“赐座,朕今日特许你与君同桌。”
从未有过的先例惊呆了偏殿中的众人,与帝王同桌,此乃何等的荣耀?
唐芯哪管三七二十一,如火箭迅速冲向长桌,一屁股坐在了沈濯日下首,看也没看他一眼,抓起筷子开启了试吃模式。
称不上优雅的吃相,更像是狼吞虎咽,却叫人产生好奇,想尝一尝究竟是何等美味能惹她如此着迷。
沈濯日净手后,持起金筷,慢条斯理夹动盘中膳食。
李德忙向捧着调料的宫女递了个眼色,后者蹑手蹑脚走到桌边,握住金色壶把,将里边以十多种佐料精心调制而成的酱料倒入两个小圆盘。
唐芯咕噜一声,咽下了嘴里塞满的食物,接过圆盘后,立马夹了个香喷喷的包子蘸着酱料继续开吃。
哇!这味道够劲道!酸中带辛辣,又带一丁点甜味,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她惬意地眯起眼,习惯性的想向同吃的小伙伴推荐,谁知一抬头,就瞧见沈濯日夹着块拌了酱料的鲜嫩驴肉片往嘴里送的画面。
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似弹簧从木椅上弹起。
“别吃!”爪子未经大脑地亲吻上那只龙爪爪背,沈濯日冷冽的面庞爬上一丝极少见的愣怔。
满殿静谧,下一秒,一道黑影从房梁而降,手中长刃出鞘,架在了唐芯的脖颈上。
刺骨的寒气夹杂着雄厚杀意,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
唐芯刷地白了脸,双手颤抖地举起做投降状:“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
他究竟想说什么?隐卫面上杀意更甚,只等主子点头,就要叫唐芯身首异处。
哪想到,沈濯日只一瞬的意外后,神色竟再度恢复平静。
“退下。”
“皇上!?”现身的隐卫与李德齐声惊呼。
“怎么,你们觉得朕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也对付不了?”黑眸浓黑,似有危险暗潮正在凝聚。
隐卫手臂一僵,连称不敢,将长刀收回刀鞘,脚尖在地面一点,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呼”,吓死宝宝了。
唐芯跌坐在椅子中,拍着咚咚直跳的胸口喘着粗气。
“说吧,怎么回事?”她方才之举与昨日无异,定是有所发现。
缓了缓神,唐芯抹去额上虚汗,正色道:“皇上,驴肉不能配这种酱料吃,酱料里有加入金针菇。”
话音刚落,沈濯日斜眼看向旁侧负责试毒的小太监。
后者立即躬身上前,用手指蘸了下唐芯那盘酱料,细细品尝片刻,摇头道:“奴才并未尝出有金针菇的味道。”
剑眉微蹙,为何与她所说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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