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外墙墙角,探出墙头的茂盛枝桠圈出一方清凉的阴凉空间,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心不在焉的在土上画着圈圈,但凡墙内有脚步声行出,总会抬起头瞧瞧,然后又失望的低垂下去。
“修容姐姐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难道冷面神正在气头上,所以不肯宣见她?小脑袋用力摇摆几下,将这要不得的想法拍飞,嘴里嘀咕着,“他又不是小心眼的香王。”
可是……
脑中蓦地闪过,方才在幽径处某人不吃亏的报复作为,顿时底气一空,生出几分不安来。
论小气,他和香王比,不妨多让啊。
小脸恹恹的垮了下去,头顶上似笼罩着一团乌云。
“早知道,我就实话实说好了。”至多罚一顿板子,总好过像现在这样纠结!
唐芯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她发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作这么大的死!
“扑哧”
愉悦的笑声随风传来。
唐芯惊喜地望向声源处,在她左手边几丈开外的地方,一席红衣飘飘,气质昭昭的某妖孽,笑如群魔乱舞,手里的骨扇摇得欢快极了,隔空冲她抬手打招呼。
“是他啊。”明亮的双眸黯淡下去。
左臂突兀停在半空,他那是什么眼神?就这么不待见自个儿?
沈濯香心尖一刺,本想移驾上去关心一番的想法,一扫而空,脚尖一转,径直往院内走去。
“王爷~”
背后飘来一道令人鸡皮疙瘩直跳的甜腻呼唤,沈濯香充耳不闻,如闲庭信步般继续前行,速度却慢如龟爬,很轻易就被唐芯追上拦下了。
“您要去见皇上?”
“不为面见皇兄,难不成本王特地来此欣赏乾清宫的景致么?”沈濯香心情不佳的反问一句。
“哈哈,”唐芯干笑几声,心里边偷偷泛起了嘀咕,她貌似没得罪这货吧?昨晚不还是相亲相爱的好朋友,今儿怎么就开始对她打嘴炮了?
迎上她不解的目光,沈濯香忽然有些无力,心头那丝郁淬化作无奈,缓了缓语气,道:“说吧,想何事要拜托本王?”
“你知道?”唐芯大吃一惊,她的表现真有这么明显?
“当本王同你一样蠢?”他来时,她就缩在墙角,一副想进去,又踌躇不已的模样,分明是在顾忌什么,如今又专程拦下他,明摆着有事相求,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所求之事必与皇兄有关。
唐芯脸色一黑,她蠢?
“不说?”沈濯香似耐心耗尽,作势要绕过她进入院子。
“说说说!”唐芯赶忙把他拦下,堆着笑道,“一会儿您说完正事,能不能帮小的向皇上美言几句?或者告诉皇上,小的有事想和他面谈。”
“为何不亲自去?”他做了何事,竟连自行前去求见的胆子都没了?
她敢去么!万一冷面神把她轰出来,肿么破?
“您就说愿不愿意吧!”
这就是他求人的态度?
熠熠的丹凤眼里,闪过一道戏谑的微光。
红唇一翘,似笑非笑地问:“若本王不答应又如何?”
青筋狠狠跳动几下,她忍!
姿态立马软了好几截,道:“哎呀,对王爷来说,就是个举手之劳而已,可这事儿关乎到小的的前程,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现在的风光,您忍心看到小的就此陨落么?再说咯,咱们是什么交情?小的相信您绝对不是看到朋友有难,却袖手旁观之人!”
说完,她还以一种满是信任的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算她会说话。
被顺毛的某王爷啪地收起骨扇,敲敲她的脑袋,拂袖而去。
“你就在此等候本王的佳音。”
“谢王爷!”唐芯欢天喜地的行了个礼,随后,乖乖站在原地,望眼欲穿地盯着殿门的方向。
过了许久,久到脖子开始泛酸,那扇关合着的殿门,可算是敞开了。
双眼蹭地一亮,快步迎上前,仿佛看到亲人般,惊喜亲昵的唤道:“李公公,是皇上传唤奴才觐见么?”
李德甩了甩手里的浮尘,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唐大人有功夫在乾清宫转悠,不如回御膳房去仔细钻研国宴的菜式。”
诶?
唐芯惊得双眼险些脱窗,这和她的剧本完不一样啊!
“圣上日理万机,没时间见你,请回吧。”说着,李德懒得看她那张犹若雷劈的样子,转身回到殿中。
厚沉的殿门,在唐芯惊滞的目光下无情合上,呆了许久,她才咬牙说:“至于么!”
是!她隐瞒了实情,对他说了谎,是她的错,可他就不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吗?妈蛋!她不伺候了!
跺跺脚,狠狠瞪了眼殿门,扭头就走,刚走了没几步,眼前忽然闪过他一言不发离去的背影,步伐骤然停下,犹豫片刻,竟又折返回去,直接往殿门旁一蹲,不走了!
听到那去而复返的脚步声,稳坐在殿中木椅上的天子,展颜一笑。
见状,沈濯香哪有不明白的?皇兄压根就没动怒,不过是出于某种原因,有意想晾晾那小子罢了。
默默为某个提心吊胆的御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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