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吐了半天,总算是遏制住了胃里翻腾的浪潮,擦了擦嘴巴,踉跄着转过身来。
雾草!他离那么远干嘛?
心火蹭地燃烧起来,丫!不是他忽然带她高空飞行,连声招呼也不打,她至于变得这么狼狈吗?
“怎么,你对本王心有怨言?”语气十足的危险。
唐芯深吸口气,摁下了一拳轰上去的冲动,挤出笑,说:“怎么会?”
“晾你也没这胆子。”他冷笑道,口吻很是笃定。
额头蹦出几条青筋,忍耐!她得忍耐!
勉强保持住理智,她弱弱地问:“本宫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似乎出现了幻听,还听见王爷您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
“你没有听错,”沈濯擎的回答,击碎了唐芯的希望。
秀眉一皱,脸上的笑再难撑住,面无表情的说道:“为什么?”
他和冷面神不是手足兄弟吗?不是君臣吗?为何要对付他?
“理由你无需知晓,”他的大计岂是一个女人可以过问的?
“我不做。”唐芯不带犹豫的回绝了他的要求。
“你想反悔?”沈濯擎的面色突然变得狰狞,举步朝她逼近。
迎面而来的阴暗气息,让唐芯有些害怕,她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半个脚跟几乎悬空在清池边沿外,已是退无可退。
“哼,皇帝拉拢人心的手段,倒是玩得够精湛的,本王只是离京数月,就将你收买了,”说着,臂膀忽然伸出,一把扼住唐芯的下巴。
疼!
尖细的疼痛从下颚传来,她隐忍地皱起眉头,可眼神却不见半分胆怯,倔强而又固执的回视他。
“在他身边伺候几日,你真当自己是他的人了?”沈濯擎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贴着她的耳朵,道,“你做梦!别忘了,你是为了本王方才进宫的,即便你忘记前尘,但你当初在本王跟前立下的契书仍在,你若想反悔,本王不介意将它送给皇帝,到时候,你猜他是会信一个隐瞒身份,乔装打扮混到身边的奸细,还是会信本王手中的证据?”
阴冷的话语,如寒冬里的一道刺骨凉风,无情刮入唐芯的毛孔,冷得她唇齿打颤,面若冰冻。
“你……你别想骗我!”她不信!什么契书,一定是他编造出来的假话。
“骗你?”沈濯擎冷嗤道,“你还不够资格。”
说完,在唐芯动摇的目光下,缓缓松开手撤离了身体。
“本王给你三天的时日考虑,倘若你信守承诺,待本王登上大宝,不介意封你个贵妃当当,若你执意背叛本王,”许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沈濯擎忽地扬起笑来,笑得不怀好意,“你便等着品尝皇帝惩治奸细的手段吧,他,可不像本王这般好说话。”
言罢,他懒得多看唐芯一眼,点地飞走。
他不怕这女人会去乾清宫通风报信,如果她真有这份胆量,今夜便不会出现在此与他相见。
唐芯傻愣愣看着天际消失的身影,好半天也回不过神,脑子像是被无数条丝线占满,乱哄哄的。
擎王想杀冷面神,而本尊就是他的同谋?
蓦地想起围场发生的行刺一事,寒毛一竖,不行!她得去告诉冷面神才行!
双腿刚刚迈开,又猛地顿住。
他敢撕破脸把诡计说给她听,肯定会有所准备,万一到了冷面神跟前,他反口否认,那人会相信她的话吗?
唐芯心烦意乱地扯了扯头发,妈蛋!凭毛她要遇上这种事啊!
狠狠踢了下地上的石子,碎石咕噜噜滚了两圈栽进了身后的池塘里。
要不她跳进去试试,能不能把本尊给换回来?
试探性地伸出脚,却又立马收回。
摆摆头:“不好!”
她绝不要做自杀这么没品的事!
躲藏在冷宫墙头的修容,一脸无语地望着池塘边,时而摆头,时而搓脸跺脚,且面目非的女人。
她不会是疯了吧?
嘴角抽动几下,实在不忍直视此人犯傻的举动,运起内力无声飞出寝宫回乾清宫报信去了。
听完修容的阐述,天子幽冷的双眸里掠过一道不明的笑意:“如此说来,她并未答应擎王的要求?”
“是,蓉妃的确拒绝了擎王,后来,擎王近身同她说了几句,属下离得远,未能听清,想来,应当是威胁之语。”修容如实说道,“主子,是否要将隐患除去?”
不论蓉妃三日后的决定为何,她是擎王派进宫来的奸细一事,是板上钉钉,做不得假,为万无一失,应在暗中将此女除之,以防惹来祸端。
“不必,朕留着她尚且用处。”薄唇微微一翘,笑容中满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