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没想过还会再见到皇帝。
事实上,在浣衣巷的日子,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远远离开了那个辉煌又危险的世界。
而皇帝和妃子们,都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
她正抹拭书案,听着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顿时吓了一跳。
屋里的人都跪了下去,潮生也不例外。
四皇子下榻相迎,脚步声响中,皇帝已经走了进来。
潮生看见皇帝的穿的靴子,是袍角闪动间露出来靴子的软底。
“参见父皇。”
“平身吧。”
四皇子直起身来,屋里的其他人也才敢起身。
“父皇今日怎么会过来?”
“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劳父皇惦念,已经没什么事了,不过是为了稳妥起见,太医让在屋子里多养几日,才没有去崇文馆读书。”
“嗯,既然太医这样说,你也很该多歇几日。朕听孙敬韬说了,你这一二年在功课上很用心,这是好事,可是也不能不顾身体。”
“孩儿谨遵父皇的吩咐。父皇请坐。”
四皇子的态度不卑不亢的,并没有因为这个爹是皇帝就赶着殷勤。
轮不到潮生上茶,她安安分分地缩在角落里,一点都不希望惹人注意。
尤其是这个皇宫里最大B的注意,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是皇帝见到她,而且居然还能认出她来,潮生觉得那只怕是大大不妙。这世上的事情就怕联想,皇帝要是真联想起来曾经发生的倒霉事——那肯定有人会倒霉的。
皇帝问:“你在屋里头都做些什么?”
“也没做什么,不过看看书。”
皇帝翻了一下正倒扣在榻边的书,是一本《花谱集》。
“你在看这个?”
“是。”
“看完了吗。”
“只是随便翻翻,刚看到琼花记。”
潮生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底下去才好。
不过她也觉得,这皇帝皇子说话,一点儿不象是父子。
当然,人家本来就不是平凡人家的父子。
“琼花记并不怎么好看,倒是访竹还好看一些。”
四皇子有些意外:“父皇也看过?”
“想不到?”皇帝一笑:“朕也有过年少的时候,闲书也没少看。”
是么?原来皇帝也有小时候?
潮生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上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皇帝给人的感觉,就象生下来就这么大年纪,这么威严……
“你现在身上觉得怎么样?陪朕在院子里头走走吧。”
潮生支着耳朵,听着皇帝和四皇子出去了,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么一松懈,整个人差点瘫在地上。
秋砚看她一眼,摇了摇头:“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好在没在皇上面前闯祸。怎么就吓成这样了?”她想了想,有些疑惑:“你以前应该也见过皇上吧。”
潮生点点头:“嗯……见过的。”
秋砚也明白过来了:“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这么害怕,那事儿已经过去了,我猜皇上也不会记得小小的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潮生也这么觉得。
但还是心虚。
秋砚说了老实话:“其实我也没想到——上一次我见到皇上还是去年的事了。也从来没见皇上到东宫来过。”
是啊,皇帝怎么突然来探病了?
二皇子也病了,也没见皇帝来探过。
呃,难道是四皇子人缘特别好?不但兄弟姐妹来了不少,连爹也惊动了。
“行啦,看你这样儿,怪可怜的。”秋砚说:“你去帮李姑姑的忙吧,我先出去。”
潮生如蒙大赦,急忙就出了屋朝后头去。
结果一进厨房她就后悔了,女人们两眼放光的揪住她:“皇上来了?皇上真来了?你见着皇上了?”
潮生点点头,结果劈头盖脸又是一堆问题涌了过来。
好家伙,这阵势,好比一群饿狼见了香肉啊!
关键时刻还是李姑姑镇得住,站出来威吓一声:“去去去,该干嘛都干嘛去,挤在这儿抢什么?有肉吃啊?”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中,潮生拉拉被扯歪的衣襟,又整整不知被谁踩了两脚的裙子。
不过李姑姑也要问:“皇上来了?”
“嗯,皇上是来探四皇子的病的。”
李姑姑把手里的抹布一甩:“骗谁,四殿下以前病得死去活来,躺了一个来月,也没见皇上来看一眼。”
这谁猜得出来啊?
皇帝的想法,想猜的人可太多了。猜准了的,可能就荣华富贵滚滚来了。猜错了的,大概这辈子没什么好日子过。
“行了行了,不说那些,反正不关咱们的事。”李姑姑一拍大腿:“哎哟我火上还炖着汤呢。”
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
李姑姑似乎对皇帝比潮生还要抵触排斥。
嗯,说起来李姑姑也曾经是多年前一桩冤案的受害人呢,这点倒和潮生挺象。
结果皇帝不知是不是和四皇子说得投机,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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