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楼上突然浇下来一盆水,数倾在了季凉北的身上。
女子眸色一凝,抬头看上去,“小桀?”
“堇歌姐姐你没事儿吧?!我看着这个男人一直跟着你,在路口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还好吧?!”
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计划这么久才得手的事儿被一盆水给泼醒了。冬末里的一盆凉水直接让眼前这个男人睁开眼睛,摇摇脑袋,马上就要苏醒的样子。
女子立马抬头对着小孩儿摆摆手,使眼色,示意他进去。
小男孩儿放心不下,但是从未见过堇歌姐姐的态度如此强硬,只得关上了窗户。
季凉北身湿透,额前的碎发分成一缕缕的,破坏了平日里清冷的气氛。水顺着他的衣领往里流去,湿湿的,黏乎乎的,男子难耐地眨了几下眼睛,缓缓睁开,像是蛰伏的雄狮一般。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感觉我有一瞬间是止动的状态!”
“刚刚不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在楼上将水泼下来了,估计是家里下水道又坏了,又不愿多走路。”
她说得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用口罩将他的脸和脖子上的水擦干净。眼睛像是揉碎的星河,直接盯到男子墨色眼仁之中。她的动作很轻柔,长睫从侧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把扇子,扑棱扑棱的,散发着迷人的灵气。
但是男子根本不领情,一把钳制住她来回游走的手,薄唇紧抿,“你到底做过什么?!”
胸前的人儿侧过头,长睫几乎扫在他的左脸之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女子声音在冬夜里清晰而温暖,“偷偷关注了你的影子,算不算?!”
“你……”男子测过身子,几步将她抵在墙角处,嘴唇无征无兆地覆盖下去,女子微微一侧,薄唇停留在了脸颊的伤痕之上,似乎还有点儿刮嘴唇的感觉。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在脸上有这么多伤痕?
“季先生还有饥不择食的毛病呢!”
男子松开她的手,震惊自己的失控,刚刚她在耳边吹着暖暖的气息,长睫挠得他心痒痒,之后的动作几乎是情难自禁。
难道自己真的有特殊的审美癖好?
“怎样?二爷身上都湿透了,还不准备回家。这可是冬天,二爷就不怕受风寒?”
男子并不理睬,一把抓起她的手,狠狠地向着前面一甩,大掌支起她巴掌大的脸,,缓缓地向着光洁的脖子处滑去,眼神顿了一秒。说真的,这张脸跟这具身子还真的不怎么配套,透过衣领,男子看到了她精致的锁骨,就像是两条平直的线条一般。
手指缓缓收紧,感受到了面前的人渐渐急促的呼吸,“我警告你,乖乖地走回家的路。”
脖子上的束缚被放开,女子贪婪地地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
刚刚那一瞬间,脑子里已经开始混沌了。她觉得季凉北要是再不罢手,她几乎要窒息而亡。
女子摆手嫣然一笑,转身继续行走。
这一次,两个人的影子相叠,季凉北就在她的身侧。
海边吹来一阵阵清冷刺骨的风,女子将手蜷缩在衣袖之中,微微佝偻着身子。身边的人拧紧了眉头,这边是工业基地,环境恶劣就不用说了,更何况情况复杂,治安混乱。她一个形单影只的女孩儿,夜夜迟归的吗?
女子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了一片人烟荒芜的地方,只一套两层楼的房子,外表看来极其的简陋,就像是两个从港口调来的集装箱叠在一起组合而成的一样,很小,看上去十分拥挤。
“季先生,都已经到门口了,就算是你再怎么不放心,也应该回了。”
“你住这儿?!”
他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在八年前的时候,流浪在别国,天当被,地当床。只是想到眼前这个女子住在这样的地方,心像是被隐隐地扎着,有些发怵。
“这儿不能住人吗?只是不适合住尊贵的人而已。二爷不是草木之身,的确不适合。”
“开门。”
女子站在楼梯二楼楼梯顶端的转角,这栋房子甚至连一盏像样的灯光都没有。黑色的职业装跟浓稠的黑夜融为一体,露出橘黄色的脸蛋,在黑夜之中竟然晃得人心神荡漾。
“二爷还想进去坐?”
“我怎么说也是帮你处理了你的伤口的人,不说答谢一下,也应该奉上一杯热茶吧?”
季凉北将女子仄逼到他宽阔臂膀和简陋木门之间,墨色的眸子钳制住她,嘴角勾起深深的笑意。
她越是抗拒,他就偏偏想要靠近。
这是什么心理,也完在他自己的掌控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