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斯里昂制止了点火的克钦族小伙,对寨子首领说放了她,她欲烧死岩姆媳妇是罪恶,但你们烧死她同样也是罪恶。不能用罪恶来惩罚罪恶!
这位上帝的子民果然有一颗仁慈的心。既然是查斯里昂他们救了岩姆媳妇母子,他说话的份量就非同寻常。寨子首领没话说,那大家也就没话,放就放吧。巫医捡到一条命来,狼狈离开寨子,连她掉落地上的那串铃铛也不顾及了。
当天,寨子杀鸡宰羊,开了几坛糯米酒,筵请查斯里昂与黄梦梁。寨人开怀畅饮,啖脍吃肉,且歌且舞,有如克钦族娶亲过节般的喜庆。酒席从下午吃到半夜。糯米酒醇甜清香,滑爽入口,但却后劲十足。当晚,那几坛糯米酒被喝得罄尽后,寨子乡亲邻舍方扶醉而归。
黄梦梁也高兴,喝了几大碗糯米酒,酒劲一下子冲上了头。起初,他身子燥热,那种欲望冲动亦在周身游移,只因他今晚实在喝得太多,到后来,便一头醉倒,鼾睡入睡。
不然,这家伙只有去湄公河浸泡退火,甚至很有可能在这克钦族寨子与哪位阿妹,蒂结情缘,留在这儿不走了。要知道,黄梦梁酒后乱性不会受到惩罚,可睡了克钦族寨子的姑娘,就得乖乖在这当上门女婿。由此想来,吞下那蛟珠有好处亦有大麻烦。
一夜无话。
早晨,黄梦梁醒来,瞧见岩姆和他阿妈蹲在火塘边在烧火做饭。昨夜糯米酒喝得多,饭菜却吃得少,早上一觉醒来,肚子又“咕咕”叫唤。当然,也可能是岩姆他家灶台飘来的香味,勾起了黄梦梁肚里的馋虫。
岩姆的阿妈为黄梦梁和查斯里昂煮了一锅白米饭,用苦笋嫩尖做了盘酸辣可口的凉菜,还炸了一盘鱼干,甚至特意拿鸡蛋与黄蚂蚁的蚁后卵混炒了一碗香喷喷的菜肴。
这黄蚂蚁的学名叫切叶蚁,它的卵粒一般比芝麻大不了多少,这种芝麻大的卵粒不堪食用,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些如同豌豆硕大的卵粒,这是专门培育蚁后的卵粒。这蚁后卵的营养价值与口感堪比鱼子酱,单吃就十分美味,与鸡蛋混炒更是惹人垂涎欲滴。
这一顿饭,黄梦梁同查斯里昂吃得那叫香,那叫甜,那叫爽,在他们的记忆中就仿佛没有过如此美味如此令人开胃的饭菜。
岩姆一家还想挽留恩人多住几日,无奈查斯里昂急着早日去曼谷,当天上午便告辞,要离开克钦族寨子。见实在留不住,岩姆就用自家的竹筏载着黄梦梁、查斯里昂,将他们送到湄公河下游泰国边境。
二人告别憨厚实诚的岩姆,进入泰国边境,再次踏上青石板大道,过班科镇,穿府南郡,抵达曼谷北部重镇难府。
在二十世纪初,难府就是个人口稠密的城市,这儿商业兴旺,交通方便,因为它的城边就靠着一条直抵曼谷的湄南河。
在路上耽搁了太久的时间,查斯里昂无心在难府逗留,通过难府教堂的帮助,他与黄梦梁搭乘一艘去曼谷的商船,顺湄南河而下。
湄南河又名昭披耶河,长千多公里,是泰国第一大河流。河流段几乎在热带雨林流径,一路风光如画。
湄南河上游的河道,时宽时窄,两岸乔木藤蔓为争夺阳光空间,拼命往河面斜生挤占,河道窄的地方,几被蓬蔽成浓荫小路。船行其间,头顶枝绿叶茂,萝缠藤绞,时有几尾黑猿嬉戏打闹,几只鸟禽飞翔;脚下江水缓流,隐约鳄鱼弋游,水蛇乱窜。
兽啼、鸟呜、桨声,在金色的阳光里,在蜿蜒的河面上,在两岸的丛林中,一路跟随,令黄梦梁、查斯里昂看不够热带雨林湿地的自然风光,旖旎景致。
这艘商船是从曼谷海口运送食盐到难府,又从难府运回一船粮食去曼谷。船是帆船,下水有风张帆,无风顺流,倒也一路顺畅。船老板是个中年人,身体壮健,亦有几分商人的狡黠。他长期跑海口码头,不但对湄南河了如指掌,而且还会说几句蹩脚的洋话。只是那洋话说得比黄梦梁还次。
这船上搭载的客人,除了黄梦梁、查斯里昂他们,还有一对年轻母子。母亲最多二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她身边的儿子大约两三岁,儿子年幼,对船上的一切皆好奇,时常趁母亲不留意,就在船上跑动。吓得他的母亲花容失色,撵着他就是几巴掌,尔后紧紧搂抱着不再松手……
二十世纪初的时候,船不能夜航,从难府到曼谷走一趟得花上十天半个月。闲着无事,船老板就同黄梦梁、查斯里昂聊天。船老板说,在湄南河上航行,平静的江面风浪突起,那就是遇到河神,得赶紧往河里扔一腔羊或者一只鸡,祭河神。湄南河神就住在江里,谁要是不敬河神,湄南河瞬间就会兴起风浪,掀翻木船,吃掉上所有的人。
听船老板说湄南河上还有这等怪事,黄梦梁来了兴趣。就问船老板,有人看见过河神没有?那河神长得啥模样,跟人像不像?
船老板见自己讲的故事引起乘客好奇,心里也有些得意,就说你这年轻人还真问对了人,那河神他就亲眼见过,遗憾的是见得不真切,仅瞅到河神的脊梁,比簸箕还大,泥黄色,从河里游过,能在水中激起澡盆大的漩窝……
那湄南河神真是说不得,船老板才说到河神游过,卷起澡盆大的漩窝时,平静的湄南河竟一下子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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