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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皇后忽然提到:“萧侯爷,听说你还有一个侄女如今在你府上,可有其事?”

萧侯爷一听大惊,想着皇后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回话不能迟疑,他只得大方承认:“侄女琴袖,正在府上。”

皇后听后微笑道:“启禀圣上,妾①听闻此女才华出众,意态风流,是十分难得的,既在府上,也请过来瞧瞧。”圣上微微沉思了片刻,道:“也好。”

萧侯爷冰冷着脸,两只眼睛都不觉眨巴起来,唤来下人问道:“琴袖呢?”

下人道:“在用饭呢。”

萧侯爷恨恨地说道:“叫她过来。”

当是时,琴袖已经用完了午饭,跟薛四家的说了一会儿闲话,预备出门了。只是她也可惜不能面圣,走走停停,还看看沿路所植的花草。

薛四家的便笑道:“姑娘喜欢便常来罢。”

琴袖摸过一片连翘,太息说:“你们家又不是我想来就能来的。”

薛四家的看她来时四抬大轿,去时形单影只,也有些可怜她,便把那落日熔金的连翘摘了一枝下来说:“姑娘喜欢,送你一枝,这连翘金黄金黄的,便是日后光辉繁盛之象。”

琴袖小心取过连翘花枝,笑道:“薛妈妈人这样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只可惜我就要嫁人了,飞上枝头这种事是万万不可能了。”

薛四家的笑道:“这人哪,万不可轻看了自己,现在姑娘还年轻,焉知没有后福的时候。”

虽是安慰之语,却也令琴袖有些动容。

薛四家的又说道:“太祖皇帝当年落魄之时,要饭的都比不上呢。就快要饿死在路边的时候,当时还是村妇的昭明皇后嚼烂了麸皮喂给他吃,哪里知道此人日后乃是真龙天子呢?”

琴袖一听,瞪大了眼睛问道:“真有这样的事吗?”

薛四家的道:“不诓你,是真的。我是听我们太太说的,后来两个人相约婚姻,太祖爷从军去也,自此杳无音讯。昭明皇后的父亲逼她成亲,她就是死活不肯,等啊等啊,一直等。等到都快成了老姑娘了。”

琴袖忙问:“那后来呢?”

正在她焦急询问下文之时,管家蔡得来了,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姑娘可让我们,让我们好找!这会子在这里做什么?”

琴袖侧身问道:“怎么了?”

“皇上,”蔡得说得喘不过气,“皇上传召你呢!”

一听皇上传召,琴袖还不敢信自己的耳朵,脑子嗡得一响什么都不知道了。薛四家的拉着她的手大声说:“恭喜姑娘,恭喜姑娘,刚说后福,福气就来了。”

“我,我,我。”琴袖喜得说不出整话,“妈妈,快帮我看看,我的发饰、衣服乱了没有?”

薛四家的忙道:“没乱没乱,姑娘放心去吧。”

才跟着蔡得家的到了正堂之前,远远看见御座,琴袖便下身行一拜之礼。

皇后看她如此知礼,便道:“近前来。”

琴袖低着头,走到御座之前又行二拜三叩头的大礼,礼毕说道:“臣女萧琴袖,敬叩圣天子陛下崇安,万岁万岁万万岁;敬叩皇后殿下①徽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行礼谨严庄重之态,超于萧侯三女之上。今上看后,十分欣喜,点头对皇后说:“果然有风度。”琴袖听见皇上夸奖,只觉纶音杳霭,并不真切。

皇后也很高兴,于是亲发玉音:“与她一座。”

下人不敢怠慢,忙搬出一个公座来,又准备布菜。琴袖忙道:“伏唯圣天子陛下、皇后殿下垂怜,臣女适才已用过午膳。”

皇后一听笑了笑,忽然看见琴袖手中有一块极美的帕子,便道:“既是如此,倒反不必铺张了。我②见你手上这块帕子图案十分精巧,并不在上用之下,你是哪里得到的这块帕子的?”

琴袖回道:“回殿下,这帕子是我自己绣成的。”皇后便命人把帕子取来细看,翻来覆去几遍之后,不禁喜上眉梢:“这莲花绣的竟是这样鲜活,绣工很是不凡。”

圣上亦拿去看了看,稍稍点头道:“比起那副万寿长春的绢画更是精妙了。”

此言一出,萧侯爷脸色铁青,正想说什么,皇后却又发玉音道:“今日皇上高兴,特赐一题命咏,你既来了,也不必闲着,该咏上一咏好啊。”

萧侯爷急忙起手启奏:“臣这个侄女素来只是养在闺中,并不懂得什么吟咏,恐怕皇上、娘娘失望,还请娘娘开恩免其作诗之苦。”

琴袖一听:伯父这是有心刁难,更是不服,忙道:“臣女虽不甚通翰墨,却也并非一无是处,伏愿一试,若做得不好,但使皇上、皇后娘娘一笑,亦无憾矣。”

皇上一听,开怀大笑道:“卿这个侄女,牙尖嘴利,你恐怕还说不过她呢!”

萧侯爷无奈,只得命人送上笔墨。陈琼在旁喊道:“皇上有谕,命你咏一题雪来。”琴袖一听是雪,心中开始布局谋划。想了一会儿,便歪了歪头,在纸上用行书写道:

卷絮弥弥动细风,飞花漫漫结霜绒。

冷彻千枝银落索,香堪万树玉玲珑。

瑶台色洒光玑镜,艳月流云照晚空。

任把含辉珠碎去,春来莫教太匆匆。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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