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路山的夜晚在不知不觉间又来到,很久没有再见到师父那么愉悦的模样,师兄和师父挤在药桌上去探讨药材药性,烛光融融。
朝颜站在屋外,向里注视,这样的温馨场景,已经有三年不曾见到了。
当年师兄家中横生变数,他作为家中长子,该有的责任和担当从不敢轻言说不,即使违背师命也要下山去,那一次第一次见师父的怒气,扬言此生与他师徒情谊到此为止。
师兄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啊。
想到这,朝颜垂了眸,看向长亭,长亭里的长凳上窝着一团少女倩影,静静的,她,楚萧,窝在长亭里睡着了。
朝颜轻轻地朝长亭走去,看到双手环抱着靠在亭柱的楚萧睡得很沉,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冷冷道:“起来啦,睡什么睡。”
楚萧迷迷糊糊地挣扎着睁开了眼,她被医仙抛在长亭后,就愈发无聊靠在长亭里想着法子,不想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嗯?”睁眼见到的是话中带刺的朝颜,她的面容很干净很娟秀,总能给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朝颜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一遍:“我说,你别再这睡。”
“嗯?为什么?”
朝颜见楚萧傻愣愣地,哼了一声小步走开,“就是不要在长亭里睡觉,屋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楚萧坐直身子,眨了眨眼睛,意识清醒,这个小姑娘还挺有趣的。
“楚萧,她这是怕你在长亭睡觉会受凉感病。”当归缓缓走来,与小步离开的朝颜刚巧碰了面。
“原来她是在关心我哦。”楚萧乐道,故意大声说道。
朝颜一急,跺脚生气道:“师兄......你怎么什么都说。真讨厌。”
“她小时候最喜欢坐在长亭里发呆,不觉间睡着,打了个盹都会受凉身体不适,所以她在善意提醒你。”当归不准备住口不说,反倒是说了更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师兄......”
楚萧抬眼望向这两人,低声道:“看样子,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这个小姑娘,倔强的很可爱。
话音刚落,朝颜拽了拽当归的衣袖,像是在炫耀似的,轻快地说道:“对呀,我们情谊深厚,旁人是比不了的。”
这“旁人”二字被她咬地极重。
“朝颜,别闹。”当归拂开她的手,向楚萧走去,朝颜不满地哼唧了几声又随着他朝亭子走去。
“楚萧,我们会有崖岭花的。”
楚萧抬眼看向当归,他总是优雅得体,淡若似月,胸有成竹。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神秘,但是却吸引人,以至于无法移开目光。
楚萧点了点头,她很信任他,就像是她信任程斯意一定是无罪、被冤枉的那般。
只是她还不自知,自己对当归,心思总是复杂了一些,总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情愫萦绕在中。
朝颜看着他们心照不宣的坚定眼神,心里酸了又酸,小动作又是无法抑制地自觉做出——伸手拉了拉当归的衣袖。
“师兄,你在药园住几天吧,我和师父都很想你,明天二师兄就回来了,你们也很久都没见啦。”
“好。”当归点头应下,复又看向楚萧,眼神坚定:“楚萧,师父想与你谈谈,你进去罢,不用觉得拘束难堪,师父的性子外冷内热,是个好人。”
楚萧站起来,再次点了点头,朝着里屋走去。
“师兄,你是不是心悦她?”在楚萧走后,朝颜怔在原地,失落问道。
当归看向低头满脸委屈的朝颜,清冷的声音应道:“朝颜为什么这么问。”
“师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你看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冷,很暖也很温柔。”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带着点点小声抽泣。
当归蹲下身子,看着朝颜的眼泪滴了下来,缓缓说道:“朝颜,师兄对你也是这样的,并无二。”
朝颜红着眼眶:“师兄,不一样,根本不一样,完全不同。你心悦她,你不自知。”
“朝颜,你魔怔了。”
“师兄,我没有,是你在狡辩!师兄,我心悦你,从小就是,一直都是,可你从不愿意给我这份温柔。”说完像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心,捂着脸跑开了。
当归愣在原地,他不是不知道朝颜心悦他,他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朝颜年纪小,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而他总是背负了许多,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他与楚萧呢?从一开始的巧妙缘分到后来的几封书信,再到现在帮助她寻崖岭花,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越过了他的的防线,他也在向前走,他是不是做错了?
屋里,医仙正躺在摇椅上微眯着双眼,好像在小憩。
楚萧放慢放轻步子,刚走到医仙跟前,医仙淡淡说道:“小丫头,你就真的那么想要崖岭花吗?”
“是!很想,非常想。”
“你心悦屋外那个臭小子吗?”
“......”
“你不用避讳,实话实说。”医仙猛然睁开双眼,眼神中充满着试探和强劲的威逼。
喜欢吗?总是殷切切地希望收到他的信件,总是被他某个动作撩动心弦,也总是喜欢对他做些小动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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