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跌落悬崖,又有了非凡的境遇,心中自是欢喜万分,只是他寒潭之中困了几日,又在山中乱闯了几日,走出山林时已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全没了往日少年人英气,倒似是流浪的小乞丐。
不过眼下的他也顾不得装扮了,在山中乱逛的这几日,他一直靠野果维持生机,早已饥肠辘辘,腹中空空。好不容易找到了官道,刘秀辨了方向,往北而去,一边寻找治饥的食物,一边想要打听如何才能回到蔡阳城。
徒步行走了数十里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所官驿。
西汉时,官道驿马已然普及,地方的官员常常利用官道快马上报地方的情报,传送公文,因此驿站的重要尤为突出。一般来说官家的公差,可以使用府衙发放令箭在官驿获得免费的换马与补给,而一般的百姓要在官驿获得帮助,就需要支付一定钱财。
刘秀出门时本没有带钱,眼下更是一穷二白,站在官驿门面,踌躇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厚着脸进了那驿站。
那驿站本就偏僻简陋,除了马棚之外,也就两三间茅草房,吃喝用度的桌椅全摆在院内,按理说平日里应该十分冷清才是,可刘秀来时却发现这驿站内竟十分热闹。
茶棚的桌椅下,围坐着不少人。
刘秀虽然腹中饥饿却不冒失,见那些人当中有不少配带兵器,又未穿戴官差制服,一看便知都是江湖中人。
眉头微皱,远远绕过那些桌椅,刘秀来到了驿站柜台前,讪笑着问道:“小二哥,不知有没有吃食,可以舍些给在下?”
那跑堂正二眼盯着那些江湖中人,压根没注意到刘秀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旁,被他这么一问,不禁吓了一跳,见刘秀一身破衣烂衫,顿时一脸厌恶,大声驱赶道:“滚!滚!滚!哪来的要饭的?居然跑到这驿馆来了!”
刘秀脸色一黑,心道:“纵然自己真是乞丐,你也不用如此厌恶吧?”
他性子温和,虽心生不悦,倒也未曾动怒,被那伙计撵了也只是默默退开几步,寻思如何讨要饭食。
就在此时,官驿外又来了一队车马。
那车马长仪仗整齐,马车前高挂着‘潘’字大旗,随行二侧有官兵护卫,颇有威势,一看便知是哪路官家到了。
店伙计见了如此阵仗,哪还顾得上刘秀?叫他快滚之后,便冲回店内,通知那驿丞去了。
刘秀不愿惹麻烦,闪到一旁,静静看着那车队进了官驿,却不想耳畔传来丝丝细语声。
“就这是新野县令潘家的马队?”
“错不了!就是他们!”
“有官兵保护,这点子倒是有些辣!”
“不急着动手,几位当家的还没商量好如何分红市,一切等天黑再说!”
“听说随行的……潘家千金……”
刘秀一惊,心神立散,耳中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射向驿站内那几桌端坐吃酒的江湖豪客,只见他们的目光正不自觉地瞥着那队车马,其中二人的嘴皮子还在微微颤动,显是在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
刘秀顿时恍然,知道自己因为手厥阴心包和足厥阴肝两路经脉打通,已身具上乘内功,耳目亦随之灵敏起来,平时细如蚊声的话传到他耳中立时变得清晰可闻。
想到这里,刘秀不禁暗暗欣喜,静下心神,窃听起那伙江湖豪客的密话。
“我和章老三先回去通禀各路当家的,你们几个留在这看着车队,若没有什么情况,咱们就按原计划,天黑之后在双沟镇动手!”
“好!”
说罢,有两人站起身,丢下茶水钱,匆匆离开了。
刘秀皱了皱眉,心道:“自己也不知是撞了什么晦气,这些天尽遇上山匪强盗!”
就在他一肚子腹诽时,身旁突然冲出来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丫鬟,娇叱道:“哪来的小乞丐?来人啊!这官驿还有没有人管了?”
一旁,一名獐头鼠目身披驿丞官服的男子冲了出来,嚷嚷道:“来了!来了!”
那丫鬟见到驿丞,竟愈发的指气横声起来,冷哼道:“我家小姐在车上,你们这些狗奴才既然看到潘家的旗帜,便要出门迎接,怎地还会有乞丐在此挡道?”接着闻了闻刘秀,一脸嫌弃道:“身上这味,要是熏着我家小姐可怎么办?”
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这驿丞虽也是个芝麻绿豆的官吏,可放在一县县令面前可有些不够看,纵然是这千金小姐身旁的贴身丫鬟也不敢得罪,一阵点头哈腰之后,对刘秀骂道:“那来的臭要饭?来人,给本官打出去!”
刘秀大怒,他已然躲到了路旁以免惹事,哪知这丫鬟仍是不肯放过自己,还有那驿丞更是狗仗人势,欺人太甚,正要动手反抗之时,突然一阵清幽的香风飘至,那马车的帘幕竟缓缓掀开。
“都给我住手!”
莺脆啼声,众人不由地一呆,朝那马车看去,其中竟坐着一位清丽可人的少女。
那少女肌肤皙白,五观精致,一身淡黄色绒边长裙,约模十五六岁,看上去仿佛是冬日中月梅,孤芳淡雅。
“小姐!”
“小菊,我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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