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这案子说起来没别的,就是一个字,“肉”!
“肉”的意思就是进展忒慢,慢到肖局都快失去耐心了。
这案子开始被当成恶性社会案件,大家还在心里紧张了一下,结果越查下去越温吞,到最后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整体还是往“受害人前妻心气儿不顺,伺机捅一刀拍一砖”的路线上走,眼下局里积攒的大案要案那么多,这种小鱼小虾,实在够不上让孟金良这么个副大队长亲自领衔的地步。
而且眼看年底了,不仅是秦欢乐他们科要面临KPI的考核,就算是整个市局,那也要面临系统内部的年终考核呀。
一箩筐的案子等着侦破呢,肖局找了孟金良来谈话,让他实在没有进展,就先把“1212”的事放一放,大不了拨个专人去医院盯着点儿关山鹤,防着他前妻不甘心再对他下黑手。
孟金良也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你放心肖局,我一会儿就安排下去,保证不耽误别的案子,争取再努努力,把今年的破案率再提一提。”
肖局大力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个无声的鼓励和“你懂得”的眼神。
这边秦欢乐还没得到信儿,但自己心里头也发急,觉着总这么拖下要坏菜。
他现在已经分不出到底是因为科室的考评,还是与孟金良的打赌,亦或是发生在颜司承身上那诡异的一切,哪个更使他寝食难安了。
“1212”不是他人生中接触到的最残忍的案子,也并不那么复杂,可就是透着一丝难言的诡异莫测,让他抓不着头绪,一颗心提不起来放不下去,没着没落的悬在半空中。
龚蓓蕾推门走进来,先是暗戳戳的瞪了秦欢乐一眼,才恢复了以往的表情,“老秦,接到通知了,刑侦那边把这案子的等级向下调了调,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集中这么大力量去搞了,已经有人手陆续撤下来了,咱们怎么着,还继续全力跟进吗?”
秦欢乐点点头,“你去领设备去,别管他们了!我就不信了,凡有鸟经过,必有痕迹。你拿‘鲁米诺’到市人民医院的停车场给我洗地去,就从关山鹤倒地的地方向周围一寸寸的找,看看有没有遗落的血液喷溅痕迹。”
龚蓓蕾眉头跳了一下,“你是说......你怀疑那里不是事发第一现场吗?”想着又补了一句,“所以你昨晚......去找刘法医,就是为这事儿?”
秦欢乐没心情揣度龚蓓蕾话里的小情绪,“管那么多呢,让你干嘛就干嘛得了!”
“凭什么呀?凭什么你让我干嘛就干嘛,你是我什么人呐?”龚蓓蕾梗起了脖子。
正说着,大保健拿肩膀撞开门,晃着进来,手一扬,一个不明飞行物就冲着秦欢乐的面门飞过来,“老秦,外头收发室有你一封快递,我给你带回来了。”
秦欢乐接在手里,贴着快递袋摸了摸,挺薄的,好像没什么实体物,瞄了一下,快递单上并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就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行了,先说正经事,我这儿正和花骨朵儿说呢,让她去医院停车场,找找第一现场,她不愿意,要不你去?”
厉宝剑受到一万点暴击,瞪大眼睛问:“你说啥?这种事怎么总找我呀,就医院那地方,我就问你,鲁米诺喷哪儿能没血?别逗了!”他后知后觉的闭了嘴,忽然觉得对面这两人之间好像气氛不大对,也不开玩笑了,舔舔嘴唇,“那什么,行行,我去,我去行了吧。”
秦欢乐垂下肩膀,多少有些丧气,“咱们现在就争分夺秒,能查到哪儿算哪儿吧,刑侦那边可能是指不上了。”
厉宝剑心有戚戚,“是,他们那边太忙了,什么稀奇案子都有!我刚才从那边过,发现那边又开工了。”
秦欢乐一歪头,“怎么了,又有新案子了?”
“是啊,就铁西那边。”厉宝剑点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铁西?你说郊外那片平房是吧?”龚蓓蕾凑上来。
厉宝剑耐心解释道:“对,就那边儿,今天可神了,”他一脸的异彩纷呈,“今天早上天刚亮,一个下了夜班的的老保安,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在路边上就见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白胖子,跪在地上,把头全埋在土里,嚯,埋的那个瓷实,就留着身子在外头,一身皮肉都冻的发紫了!那老头吓坏了,赶忙过去几下扒拉出来一看,嘿,别说,那人居然还有点儿呼吸。他赶紧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拉到医院一看,人是活着,可呆呆傻傻的,就会说‘对不起’。片儿警去那附近一打听,大家都说这人平时挺正常的,可是昨晚不知道怎么了,夜猫子叫唤似的嚎了一整宿,要不是看在老街坊老邻居的面子上,也早就报警了。”
龚蓓蕾托着腮,“这种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要不然就是那种隐性精神病家族基因,平时看着好好的,不知道哪个节点突然就爆发出来了,我看还是联系他家人,送到精神科医院好好治一治,不能拖着。”
秦快乐想了一下那个把自己当萝卜种的画面,四肢卸了劲儿似的“大”字形瘫在椅子上,仰天叹道:“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儿啊?这种喝多了出幺蛾子的,在派出所那个级别就解决了,肖局是咋了,这也往市局里搞,还嫌咱们人手不够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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