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置可否的盯着她。
龚蓓蕾在话筒旁小声说:“得想办法让她摘掉围巾,我怀疑她在说谎,这应该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她回答你时一直盯着你面前的桌子一角,没有任何回忆的过程,但我看不到她完整的面部表情,所以......”
小吴不动声色,脸上却渐渐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揶揄,也不说话,只是略微歪头看着耿真,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带着洞察先机的戏耍,“行,那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你们一直相依为命,应该很多甘苦与共的难忘瞬间吧,对了,你几岁换的牙,第一颗是哪颗牙啊?五岁那年住在哪儿,邻居都是什么人?第一条裙子什么色儿的?”
小吴试图用傲慢的身体语言向耿真传达着一个暗示:耿强什么都说了,我坐等你接下来的表演。
他抛出问题,便开始思忖着该怎么不着痕迹的让对方摘下围巾。
一只手拍在龚蓓蕾的左肩膀上,她迅速的向右一转头,果然看到了秦欢乐那张大脸——这人对这种幼稚的把戏总是这么乐此不疲。
龚蓓蕾捂住话筒瞪了他一眼,“昨晚又浪到哪儿去了?一转身又找不着你了。”
秦欢乐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从怀里掏出个塑料袋递过去,龚蓓蕾接过来,眼睛弯弯,这里头的油条还热着呢,忙里偷闲的咬了一大口,剩下的又装好塞进了口袋里。
“怎么样?”秦欢乐两边都望了望,他昨晚已经知道了,这对男女,就是毛万里生前居所的房东,又出现在田公子失踪前所在的会所包间,想说纯属巧合,说破大天去他也不信。
龚蓓蕾忙道:“孟队那边等着呢,可我看不容易,词都是事先套好的,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吴儿在里头绷着呢。”
秦欢乐两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探究的落在耿真身上,拿过龚蓓蕾手中的话筒,“吴儿,你这么说......”
小吴动作幅度微大的偏头,明显从耳机里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内容,轻笑了一声,声音压低下去,却又能让耿真堪堪听到,“他这都交代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快乐,我的快乐,就是看着像你们这样的人,也能感到快乐’,是,是挺逗,冒充救世主呢?”他余光不经意的朝着耿真一瞥,表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外头的龚蓓蕾抓耳机的陡然一紧。
就见耿真从进入审讯室开始就表现出的畏缩紧张荡然无存,她驼着的腰背随着小吴的话慢慢挺直起来,面目直对着小吴的方向,抬手缓缓拉下了围巾。
龚蓓蕾用手掩住了半张的嘴,朝秦欢乐望过去。
秦欢乐的眉头慢慢蹙起来。
围巾拉了下去,耿真整张脸现出来。
从侧面看过去,那完全是一张称得上清秀的脸,挺秀的鼻子,珊瑚色的嘴唇,皮肤微黄,颧骨上细碎的几颗雀斑,但并不难看,反而在沉闷中透出一丝俏皮。
她扬起一个神经质似的笑容,仿佛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可从小吴的角度望过去,吊诡的一面却出现了:一张不大的脸上,同时出现了两种状态,一半笑容满面,一半死气沉沉,那半边脸毫无生机的向下垂坠着,面颊的肌肉萎缩内陷,眼球向外突出眼眶,圆睁到另一侧正常眼睛的两倍大,并且完全不能闭合,嘴部线条也木然向下,嘴角甚至不能控制的流着涎水。
“这应该是鼻咽腺样囊性癌中晚期的症状。”刘茗臻轻轻的说道。
秦欢乐和龚蓓蕾一起回过头来,看到拿着一份报告走近来的刘科长。
两位女性的内心感触自然是比秦欢乐这个糙汉子更细腻一些,女人无论年纪长幼,爱美都是不变的天性,由不可逆的病痛所带来的面貌改变,对一个女人的内心打击可想而知。
龚蓓蕾心里起了点儿微妙的变化,说出来又怕犯错误,抿着嘴勉为其难的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圣人。”
“一码归一码。”刘茗臻淡淡的说。
小吴没有小伙伴可交流当下的感受,只能强行自我消化了一下,快速回转状态。
耿真似乎对小吴的震惊感到满意,眼中的洋洋得意一闪而过,但随即审讯室的门一响,她却难掩慌乱的拉高围巾遮掩住了自己的脸孔,深深埋下头去。
小吴抬头看到刘科长走进来,几不可查的舒出一口气,天知道他的心理压力一点儿不比对面的人少。
面对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一个面目端庄的漂亮女人,耿真的眼神里瞬间难掩厌恶,神色更加谨慎。
刘茗臻手里玩弄着一颗桃心形状的红色塑料衣扣,扣子在她纤细的指尖反转腾挪,很有些赏心悦目的效果。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她。
耿真受不了她目的不明的直视,像小刀一样剐在脸上,她突然很想高声尖叫,很想将自己头顶的灯打碎,她很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不要看她!不要看她!
情绪越积压越浓烈,耿真沙哑着嗓子,尽可能侧过脸,只以正常的那半张脸面向审讯桌后的两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爸了,他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了,你们不会懂,也不用再费心思了,我觉得,很可笑。”
小吴看了刘科长一眼。
刘茗臻放下了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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