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二弟妹离家多年,侯府格局也有些变了,我带着侄女弟妹回去吧!”老夫人微微点头:“阿姝想得周到。”三娘同柳夫人一起起身,屈膝行礼道谢欲退。
老夫人见状,想了想说道:“明日便是祭灶节了,年关将近,这每日里忙碌的很,都散了吧!”众人纷纷告退,一时间方才还热闹非常的慈宁堂慢慢清净下来。
“慈言,你看三娘如何?”老夫人突然开口,被叫做慈言的,便是自小跟着老夫人的,一生未嫁,赐了周姓,便是宁海侯本人见了都要尊一声周嬷嬷的。她微微摇头:“我瞧着,三姑娘甚是绝色,眼下还未长开便是这般风流人物,待其长成,恐一般人家护不住啊!”
“我说的不是容貌。”老夫人冷淡的来了一句。
慈言长叹一声:“我自是知晓老夫人所说的并非容貌,只我冷眼瞧着,三姑娘小小年纪,却是我这老婆子怎么也瞧不透的。”老夫人听到此处,手指轻轻摩挲,是啊,这姑娘样样俱佳,只对上她的双眼,却是怎么也看不透的。
“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有些心机却是正常,有些人是一泓清泉,有些人是一条溪流,而三娘,对上她的双眼,我都一惊,宛若深渊深不可测。”老夫人轻声感叹:“这一点倒同阿宁甚是相似,只阿宁这个年纪我却还是能猜出个一二的。”随后二人对视一眼,其间深意自是不言而喻。
“且看着吧!”
再说回三娘这边,甫一出门,众人便纷纷分路回自己院子里,二娘看向三夫人:“母亲,我也去三妹妹那里看看,可好?”
三夫人微微摇头:“你啊,遇事怎的总是这般随性,三娘初回,想来有不少东西须得收拾,你这会子过去是何道理?”三娘不由看向三夫人,便如自己记忆里一般体贴温柔。
“那好吧,那我便等三妹妹收拾好了再去打扰妹妹了。”二娘面色如常,只元娘却适时漏出来些微懊恼。三娘心间不由一紧,元娘心思沉,面上更是一贯的清风霁月之态,原来便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吗?这是故意做出这般模样了,既如此,那就顺遂她的心意吧!
三娘微微一笑:“二姐姐说的哪里话,三娘自幼一人长大,平日里最希望的便是能有姐妹相伴。眼下心愿得以满足,三娘不胜欢喜呢!”微微一顿,随后转向元娘:“待三娘收拾好了,便请姐妹们相聚,大姐姐可愿来?”
元娘微微颔首:“自是愿的。三妹妹有所不知,幽篁里是侯府景致最好的院子了,从前宸妃娘娘便居于此。”大夫人听罢,眼神平和的看向三娘,随后叫住:“元娘!”神色淡漠,语气微凉。
三娘心间冷冷一笑,前生还道是因着宁渊呢,原是自己甫一回府,便被元娘所不喜啊!可惜了,此时的元娘终是稚嫩了些,一眼瞧着便知其心思。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便是同她们斗,她们也同自己差的远了些,这往后的日子啊,无趣的很。
三娘面上含笑,一路默默走着,听着大夫人同柳夫人介绍侯府各种变化。突然大夫人指着前方一处院落:“三娘可知,那处便是你父亲母亲成婚时的院子,眼下清月住着的。”随后又换了个方向指了指:“昭阳你看,那处便是琅嬅院了。”
三娘听着清月,心头微抖,刚才在老夫人屋里时自己便心惊,好在母亲似是并未注意,是以才微微放心。眼下大夫人再次提起,三娘微恼,这些人都要踩上母亲一脚才能舒服吗?三娘微整心神,接过话头:“那大伯母,幽篁里又在哪一处呢?离母亲的琅嬅院可近?”
大夫人展颜一笑,竟也异常动人。因是孀居,平日里素衣素服,神情端庄,此刻一笑,才叫人记起这一位也曾是名动金陵的美人。“昭阳,你家三娘真真聪慧!”随后便回答三娘:“幽篁里在百花园里,姑娘们都住在此处。琅嬅院却是在主院,相隔得确实有些远的,不过离姐妹们近,你们也好在一处玩。”
三娘微微笑笑,跟聪明人说话倒也轻松,只三娘却并未放松心神。前生此刻大伯母也好,元娘也好,都是一副温婉贴心的模样,就因为老夫人的态度,她们提前警惕上自己了?
真是可笑,不想自己占了那些所谓的利益,却拿母亲做筏子,三娘终是明白,有些敌人是天生的,非你想避便能避开的。那便这样吧,反正她们的手段在自己看来都是小把戏。
片刻后,行至主院。三娘明显感觉到母亲一路的沉默,默默看了一眼柳夫人,三娘发现她从头到尾未曾看过大夫人一眼,如此一看母亲也并非全然天真,虽然这些段位明显不够同大夫人相比。
离琅嬅院越来越近,三娘越加忐忑。若宁海侯未曾提前安排妥当,母亲今日必定伤心欲绝,且眼下怀有身孕,不足三月。三娘时不时看上柳夫人一眼,生怕她问起清月是谁。
好在在老夫人屋里各自见完礼后,宁海侯就称有公务须得处理先行回了前院。三娘想着,他也不想母亲出事儿的吧!毕竟宁海侯府眼下是个什么情形,宁海侯是最为清楚的。
果然,一路走来,那位如夫人并未出现,柳夫人也并未问起清月是谁,为何住了她的院子。看着母亲在琅嬅院安顿下来,三娘心间巨石微微一放。“大伯母,辛苦您送我们,只是听闻幽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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