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齐尔拿了宁神丸回来,齐尔低声说道:“侯爷夫人想是预备着要起床了。”三娘微微一愣,往外看时,伺候宁海侯的丫头们早已站在门外,只等里面传唤。
注目凝视,半晌,三娘才开口问道:“妈妈,每日都是如此吗?”看着三娘微凉的目光,罗妈妈低声说道:“夫人不曾放在心上,姑娘不必着恼。”听闻此言,三娘冷冷一笑,不愧是宁海侯啊!
秦嬷嬷轻轻推开正屋大门,朝那些丫头比了个手势,一群人默默无言又动作一致的进了内室。三娘也不着急,只静静跪坐等着他们洗漱。秦嬷嬷正要转身时,看到侧间灯火通明,出来细细一瞧,竟看到了三娘身边的画屏和齐尔。
似想到了三娘,秦嬷嬷快步往侧间走来,只见三娘挺直的脊梁和绝美的侧脸。“姑娘何时来的?”秦嬷嬷惊讶,随后看向罗妈妈。三娘转头:“嬷嬷,过年好啊!”声音清脆,笑靥如花。一时间,除却齐尔刚到三娘身边,在场三人均是看惯了三娘的,四人齐齐愣在当场。
“可是阿祝来了?怎的来了我这里却不进门?”还是柳夫人娇声询问,才叫外头愣住的众人回过神来。秦嬷嬷朗声回道:“郡主,姑娘来了。”随后匆匆朝三娘行礼回到内室,听过柳夫人的话,三娘不由无奈摇头,自己这母亲哦!宁海侯在她屋里歇着,自己如何进去?
微微等了半晌,宁海侯就梳洗完毕。看着红衣黑发,静静坐在侧间的三娘,宁海侯有片刻恍惚,这孩子的沉静总叫自己心底有些莫名的惊慌。
“姑娘,侯爷出来了。”三娘自是感受到身后有道探究的目光,却并不在意。画屏在耳畔轻声提醒,三娘这才款款起身。随后转身,遥遥一拜。目光如水,面色似冰,一礼结束,朝宁海侯笑笑,却更添几分肃杀凋零之气。宁海侯心底不由想后退一步,好在多年混迹于官场,倒也算稳住了身形。
三娘缓步走向宁海侯,抑或是正屋。眉眼含笑的走向宁海侯,像一个普通少女那般,娇俏的、天真的、可爱的。走近之后,三娘眉眼弯弯的给宁海侯拜年,磕头作揖,礼节周全。不见分毫敌意,就连脸上都是满满的孺慕之情。看着眼前这般讨喜的三娘,宁海侯心底敲起了警钟,暗自警惕三娘。
是以在外人看来,眼前的情形颇为怪异。面对娇媚可人的小姑娘,面对满心满眼尽是孺慕之情的小女儿,宁海侯似是全身都紧张起来,剑拔弩张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下一刻宁海侯就会夺门而去。
柳夫人出门时,明显的感受到这股子怪异的气氛。疑惑的看向二人,柳夫人低呼:“宁郎,你这是怎么了?阿祝还跪着呢!”宁海侯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眯起双眼,一时想不明白三娘做这一出意欲为何。
虽想不明白,宁海侯却也不是普通人。转头朝柳夫人安抚的笑笑,随后上前轻轻扶起三娘,慈爱的笑笑:“你这孩子,亲父女,何必行如此大礼。”感受到手下肌肤瞬间僵硬,宁海侯唇角轻轻勾起。
眼见宁海侯微勾唇角,三娘心底一阵恶寒。起身便挣开宁海侯双手,往柳夫人身边走去。“阿祝给母亲拜年了,”曲膝跪倒,以手触地,随后额头覆手背之上,面地朗声说道:“还望母亲身体安康,幸福如意。不叫无关无碍之人入眼,不叫烦难诸事扰心。唯愿母亲平安长伴,喜乐相随。”
柳夫人立刻上前扶起三娘,随后泪眼朦胧:“阿祝你这傻孩子,行这般大礼做甚,快些起来。”见柳夫人感动不已,眼中泪水亦有夺眶而出之势,罗妈妈立时笑道:“姑娘拜完年了,侯爷和夫人怎都不把红包拿出来?可是想诓了咱们姑娘的大礼不成?”
柳夫人这才展演笑道:“眼下却是不行的,还得等咱们阿祝弟弟妹妹们来了一齐给了。”听着柳夫人这般自然的说出来,三娘眼角猛地抽搐,随后便如条件反射般将目光投向宁海侯,却只见宁海侯不动声色的面庞。
只一眼,三娘便释然了。也是,宁海侯自然不想这个时候出什么闪失,前日辅国公府年礼送到时,宁海侯府上下一片震惊。上至周老夫人这一众知晓辅国公府举家起复的主人,下至不知辅国公为谁的新进奴仆,无一不被辅国公府的礼单唬住,过于厚重了些啊!
便是这一份礼,宁海侯也从中品出了辅国公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也明显,得太子启用,且圣心犹在的辅国公比他们想象的更得帝心啊!既如此,宁海侯更不敢叫柳夫人出事了。只是前几日的陈姨娘好说,那如夫人地位分明,还为他生养了三个孩子,想来要叫母亲全无心结的接受,宁海侯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只是三娘并不在意这些,只细细看着柳夫人,见她并无丝毫芥蒂,心知她是真心接受了那四个孩子。是以也不再忐忑,只放下心来等着他们前来拜年。
其实要三娘说,她并不讨厌如夫人的几个孩子。如夫人不是一般妾室,是以在教养孩子方面,并不像寻常姨娘一般教孩子如何争宠夺爱。更多的是让他们读书明理,私底下也多教与他们圣贤做人道理。只这一点,三娘心底是敬重如夫人的,一个真正有大智慧的女子。
只是虽然她教给孩子们明理,却不表示她信奉这样的人生信条,是以矛盾冲突是少不得了。谁让正室与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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