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弟子私下往来,第二日他们就上门问罪,晚上又来了,灭我一族,你说当真是巧合么?”
景珏还是不肯相信,摇头道:“可是,可是就算有这东西,琅叔叔也猜不出什么来,他高密也能得到什么好处?况且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小妹,只要有这个就够了。我在雾沼找到你的时候你就重伤,同时那里有高手对战,你十有八九是被他们伤到了,也就意味着,你见过那画上的人。其实家主和父亲也都知道这点,才会在五纹阁使者面前强调你没有出门,强调你和此事无关。”
“可是……”
“妹妹,你觉得为什么五纹阁使者一来就咄咄逼人,言之凿凿,好像扎掌握了证据一样,只逼问你一个人?”
景珏听到这里,脸色发白,辩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她只觉天旋地转,跌进椅子里,眼睛睁得老大,呆滞着一动不动。
是啊,为什么只逼问她一个呢?
“琅叔叔?”
居然是他?
为什么是他!偏偏是他!!
景珏面色极为难看,唇色发白,颤抖不已。
她的心底竭力挣扎着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突然有一日,有人撕开那层温馨的面纱露出狰狞的本目,就像是枕边安塌的毒蛇突然露出獠牙,狠狠的咬上她的脖子。
心寒,震惊,恐惧得发慌,最后难以抑制的感到一阵心悸。
景年拉住她的手,掌心的小手冰凉,大颗的泪珠砸到手背,抬眼看,自家妹妹瞪着眼睛留着泪,眼眶通红地确认: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千真万确。”
“都是真的?”
“证据确凿。”
景珏呐呐道:“会不会是弄错了,你看错了?还是琅叔叔和五纹阁的弟子说的不是这件事,他们或许以前认识,或许聊的是别的,叙叙旧?”
景年一字一顿,“不会错的。”
景珏仰着头,想要逼回眼泪,死死咬住下唇,头晕目眩,吐不出半个字来。
景年道:“景琅此前的确和五纹阁有过瓜葛,他当年被灵元宗拒绝,却被五纹阁看中,要选为弟子,但是家主不许他去。”
“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景珏泪流满面,笑着笑着,就哭了。
景珏眼前闪过和景琅叔叔相处的一幕幕。琅叔叔是温柔的,说话从不大声,对她很是关怀,也极为大方,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与他分享。
从小到大,不管她惹了什么祸事,一身伤痕回来,永远是琅叔叔一面心疼地责问,一面温柔地帮她包扎,她以为,那是世界上对她最好最好的叔叔,她的琅叔叔……但是她错了,错得很离谱!
而在景年的印象里,景琅和他,亦师亦友,他们谈心,谈一切话题,是最知心的人。同时他们一起研究药理,因为好方子而高兴雀跃如孩提,可以为了一味药连夜出城,去雾沼一连寻上好几天。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感情亲如父子,又似兄弟!
景年都想过要接替景琅衣钵,干脆也当一个炼丹师好了。但是现在,他只想成为一名剑修,总有一日,亲自毁去炼丹炉,将剑抵在他的喉咙上,质问他当日为何如此,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景年紧紧地抱着她,两兄妹共同经历着一次锥心刻骨的背叛,痛彻心扉,足以让他们铭记终生,化鬼不忘。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景年道:“只有找到他,才能问出来答案,不过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三口人命,那些无辜的帮工,只有鲜血才能让这些亡魂安宁。”
景珏怔然良久,“你找到琅叔叔,你会下手么?杀了他?”
景年问道:“小妹,你会这么做了?”
“我们是兄妹。”景珏滚下一串热泪,流到下巴,泪珠变冷,掉到地上碎成无数碎片。
“是啊,我们是兄妹。”
所以他们很像,所以他们会做出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