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靖承消失了,从前天醒来张天流再也没见过他。
侯向山代替了汤靖承,只是他没有时刻关注张天流举动,也因为张天流很安静,除了吃饭与如厕,他都待在房中。
又一日的晌午,张天流很准时的从房里出来,看到的却不是侯向山,而是失踪三天的汤靖承。
“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张天流直视汤靖承,从对方一袭皂服看,他已经混入县衙。
“我们之间需要信任吗。”汤靖承不是疑问,而是坚定的表明绝不可能与贼为伍。
“真叫人伤心啊汤警官。”张天流笑笑,跨出门槛来到院中,举头闭着双眼,似在享受阳光的洗礼。
汤靖承给了他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他将张天流带往连山县衙。
然而张天流并没能踏进县衙大堂,汤靖承带的路是旁门小道,直达地牢。
此时昏暗地牢中,幽幽火光照的牢堂内的狱卒犹如鬼祟,透着令人心悸的阴冷。
汤靖承拿出手铐钥匙,给张天流解开后便离开了。
张天流在狱卒异样的目光中等了许久,突然牢堂里的六名狱卒左右队列站好,齐声恭迎刚进来的大人物,县衙判官。
一名识趣的老狱卒忙将椅子搬出,待判官坐下,悠悠抬眉望了眼张天流,既而目光一转,无精打采的向后脚进来的汤靖承问:“就是这小子贩山珍时被你抓到。”
汤靖承点头。
“行啊,年纪不大尽学坏,押进去吧。”没有问过张天流一句,判官便命狱卒讲张天流带进重重栅门。
“山珍呢?”这时判官又看向汤靖承。
汤靖承上前一步拿出一两碎金和三两碎银道:“他已经出手,另一人已经跑了,我只抓到他,并从他身上搜到这些。”
“嗯,小贼怎可能有如此多钱,证据确凿,先交我,回头补上证词方可立案。”判官起身收起金银,揣入袖中走了。
其余狱卒也各自归位,聊天的聊天,打屁的打屁,剩下汤靖承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牢堂内发呆。
许久,他抬脚刚想离开地牢,但最终却是转身穿过栅门进入地牢内部,很快来到张天流被关押的监牢外。
这里的环境异常恶劣,昏暗无光,刺鼻的异味不仅辣鼻腔还辣眼睛。
似有霉菌侵入鼻腔,蹲在牢中的张天流不断打喷嚏,手里却没闲着,正在将散发霉味的稻草清走,准备换上狱卒给他的一捆新稻草。
汤靖承给了狱卒一两碎银子,低语几句便将狱卒打发了。
“我会每年安排人送钱来免除你的劳役,你不会被发配,好好在这里忏悔吧,希望二十年后你能改过自新的出来。”
“得花不少钱吧。”张天流居然关心这点。
汤靖承点头不语。
张天流将发霉的稻草堆好,取了把新稻草一边擦拭地面,一边头也不抬道:“假罪名,很粗劣的伎俩,你终于还是无法避免的走了歪路。”
汤靖承则义正言辞道:“你有错,坐牢是理所当然,罪名是假罪刑是真,我问心无愧。”
“真问心无愧你不会来见我。”张天流嗤笑一声,揉揉发痒的鼻子,避免了再次打喷嚏后他才又道:“你只会抓贼,从不会理解贼为什么会成贼,动机,证据,不过是表面,贼为了成贼所付出的心机算计是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我爸为了我的婚事,把一生积蓄砸了进去,结果楼盘烂尾,婚事吹了,他比我更不甘心,我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他死在维权的路上,我妈因此一病不起,我老张家没了,没了……”
不知是恶劣环境所致,还是惨痛的回忆让张天流落泪了。
他狠狠擦着地面,直把青砖擦得发亮依然还在重复,也在叙述:“有一天,我见到还在逍遥法外的罪魁祸首,我走近了他,当时我的心几乎要撕裂胸膛跳出来,我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挤出我都不知道有多丑的笑,向他伸手开始了最假的自我介绍。”
说到这,张天流抬眼看向牢外的汤靖承,泛红的眼眶内出现道道血丝。
“这之后,就是你口中的错。”
汤靖承头一次不敢与张天流对视,他偏过头道:“你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径。”
“法律?活该我早生了几年,不然我还能信信媒体。”张天流低下头继续干活。
汤靖承见他嘴角再无往日的笑意,抿得很紧,似在咬牙,擦地的动作也格外的凶狠。
“不论如何,错就是错,你是有悲惨遭遇,可你不该违法,更不该牵连无辜致使十数人因你而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洗心革面,堂堂正正的做回人。”
汤靖承走了,如此对待张天流他是迫于无奈,他想给张天流普通犯人的待遇,盼望他能表现好减刑出狱,可这已非那世。
其余异人身在何方汤靖承尚不知,眼下的乐队便已经闯祸了,带着张天流他寸步难行,他疯狂修炼为的就是能早些找到乐队,该帮的帮,该罚的罚!
张天流把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却变得臭烘烘的。
他却不在意,脱了脏衣服躺在新铺的稻草上,嗅着稻草被烈日暴晒后的特有稻香,居然显得轻松惬意。
都说越穷越乱,但从清冷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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