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烟尘气急败坏,躲在二女身后,眼圈发红,止不住身子微微颤抖。
自古民不与官斗,不是不能斗,而是斗不过。黄烟尘只是个弱小的女流之辈,受缚于陈青云,她的命运,注定是个悲剧。
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他们!
绮露赫然而怒,拔剑出鞘,对绮霜道:“姐姐,动手吧,此等人渣,多说无益!”
说罢,绮露握剑跃起,直挑陈青云的胸膛。一众官兵持枪戟向前,将陈青云护住在身后。霍然,兵器碰撞声四起,局面彻底失控。
交锋,也在刹那间触发,绮露手中凝结出一道道真气,传送于剑身,屈身前扫。数道凛冽的剑气划出,在夜空下留下一道清冷的光影。四五个官兵手中的枪戟断为两截,身子被剑气扫中,往地面坠去,砸坏雅间的食案,杂碎一地。
“烟尘姑娘,你且退后,待我抓了那陈青云,由你处置!”
绮霜单手持剑,脚步灵动如轻燕,步步生花,避开刺过的枪戟,剑劈开一条路,径直向陈青云走去。
陈青云哪见过这般情况,将面前的一众兵官推搡抵挡,又命楼下的官兵部上来,这才挡住了势如破竹的绮霜绮露二女。
红尘客栈外,站满无数仰头看戏的人,那客栈掌柜上颤巍巍的俯在地面,双手撑地,看向自己辛苦经营的客栈,悲痛欲绝,痛呼道:“完了,都完了,我一辈子的心血啊!”
二楼雅座乱成一锅,只有那靠窗的弈案上,两位对弈的俊美男子,并未受外界影响一分,捻子话谈,乐在其中。清凉的月色照下,不知何时,弈盘上布满黑白匀称的棋子。
李忘尘猛灌了一口酒,将酒壶置飞出,不偏不倚砸中一个官兵的脑袋。弈盘上已无落子之处,顿觉兴致索然的他站起身子,对这杨靖宇伸了一个懒腰,才道:“棋盘已满,此弈就此收手吧!”
杨靖宇点点头,将桃木扇合起,扭头望向天际那轮孤月,悠悠道:“今晚的月亮很美,月华一泻千里,不惹尘埃!”
他轻轻站起来身子,看了眼兵戎相见的两方人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陈青云的身上,杏漆的瞳孔里,多了几分期待,憧憬道:“也愿这落云城,今夜过后,再无黑暗!”
他动了,这是李忘尘第一次看见他出手!
他右手往前一划,身子蓦地消失在原地,再看之时,已落于陈青云的身旁。抬手,轻轻推出一掌,罡风肆虐,数十个官兵被拍飞,摔落在张袂成阴的街道上,倒地不起,气若游丝!
战斗,顷刻停止,只见他单手拽住陈青云的衣角,两缕秀发在身上微微拂动,脸上无悲无喜,平静得可怕。
二女收了剑,脸色平静,退到他身后。
陈青云脸上布满惊恐之状,难以想象一个人的能力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怕千军万马,只不过在他的一袖间。
此刻,黄烟尘的脸上也布满了惊诧之色,她想过杨靖宇很强,却没有想过,他是如此的强。
“烟尘姑娘,此事还交给你定夺!”
杨靖宇对黄烟尘轻轻一笑,笑容中如带三月春晖,柔得荡人心神。
陈青云铁青着脸,在死亡的威胁前,终于妥协了,他跌在地面,匍匐埋头,哀求道:“各位,是陈某不对,这就唤人将亦轩从凤玉楼带过来。还请各位海涵,放我一命!”
黄烟尘心生疑惑,问道:“亦轩不在牢里?”
陈青云哪敢不回答,便将此事娓娓道来:“当日亦轩被我抓住,确被我关在了牢中,和我谈了一个条件。想不到自诩书生才气,不为名利的亦轩,竟因五十两白银便将烟尘姑娘卖于我,可笑,可笑啊!”
黄烟尘脸色一变,怒道:“陈青云,你若在胡言乱语,我亲手杀了你!”
陈青云身子一颤,使劲的摇着头,赶紧从衣衫中摸出一份契书,递给黄烟尘,说道:“亦轩与烟尘姑娘郎才女貌,打小青梅竹马,定下媒妁之言,理应成一对羡人的鸳鸯。可这份契书确实是亦轩卖于我的,上面还有他的亲笔按押。烟尘姑娘,你这两日数日逃难,可曾知,那亦轩带着五十两白银,在我凤玉楼醉生梦死,快活似神仙。”
黄烟尘将那契书摊开而看,脸色越变越差,最后掩嘴痛哭,眼泪夺眶而下,欲止不住。丢魂落魄似的喃喃自语:“不,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做!”
陈青云见此,又道:“烟尘姑娘,证据在此,人会马上带到,你若是还不信,可亲自质问他。”
杨靖宇摇桃扇的手忽然顿住,摇头轻叹。
李忘尘扶椅轻躺,一口口的喝着酒,闭目微酣,叹道:“人心难测,世事无常啊!”
良久,几个官兵带着一醉醺醺的书生而来。但见那书生,眉间含儒,颇为秀气。不过此时,他的衣衫有些不整,两颊红扑扑的,身上散发着阵阵烟花香水味儿。
上了楼,他摇了摇脑袋,不满的说道:“我说几位官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亦轩微眯着眼,身子摇晃,却被那几个官兵押在地上跪下。
“亦轩!”
黄烟尘起身去扶,却见亦轩侧脸之上,有几道唇印。伸出的双手顿在空中,脸上带着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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