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马府,现下湖州一事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她必须把今天的事和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告诉温止礼。
于是她来到了驿站里借了纸笔写了一封信,并没有直接寄去温府,而是寄去了百花阁,收信人正是莺莺。
温止初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常年混迹于百花阁之中。而莺莺正是这百花阁的老板,也是温止初的红颜知己。温止初对莺莺可谓是宠爱有加,偶尔还会让路羽和禾洛在外时收集些有趣的玩意儿寄过去给她。
由于寄给莺莺的东西不容易被拦截,禾洛和路羽偶尔会让一些重要信件和材料通过莺莺转交给温止初,再由温止初交给温止礼。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通过青楼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来传递消息。这正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试问谁会去关心一封写给烟花女子的信?
不过禾洛考虑到寄给莺莺的信会被发现,另外又写了一封信寄去温府,好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信里无非就是说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以此来分散简悠和柳陌行的注意力。
温止礼收到禾洛的信的时候,注意到信似乎被人打开过又重新封上。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在意,打开信站在窗边读了起来。
看着信中禾洛娟秀的字,他突然觉得这段时间她不在身边,有些过于安静了。
看着她在信中碎碎念,说着湖州是一个多好的地方,还说冯深有多狡猾,自己什么都没查到,以及她抱怨温止礼给的盘缠太少,她现在都要去别人府宅里做丫鬟挣钱了。看着看着,温止礼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意。
距离禾洛离开已有月余,这期间徐敬之果真上门拜访,并决定把女儿嫁与温止礼。至于二人达成了怎样的交易,其他人都不得而知。
徐柔翎此时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温止礼站在那里读信,嘴角还带着笑意,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她嫁进来这段时间,温止礼虽然一直对她都是温和有礼,但是却一点都不亲近。
虽然他也总是带着微笑,看起来却十分敷衍。今天看着一封信,却带了几分真心。
“夫君?什么事这么开心?”徐柔翎轻声问道,在温止礼面前她总是显得特别乖巧。
温止礼似乎看透了她那些想法,对她的态度和一贯一样温和有礼道:“无事,不过是禾洛来信了。许久未见,倒是有点想。”
“原来夫君也是会想人的。”徐柔翎说到这里心里恨得牙痒痒,温止礼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就算是对春晓这个丫鬟都要感觉亲近一些。
本来她就够憋屈了,现下听到自己的夫君想着别的女人,怒气直接冲上脑门。奈何在温止礼面前不能失了仪态,只能忍着。
“你若是不开心就直说便是,憋着无甚意思。”温止礼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在我这憋着的气,你回头也是对春晓撒,倒不如在我这里发泄个痛快,省的丫鬟吃苦。”
春晓自小跟在温止礼身边,她的变化温止礼怎么会察觉不出来。自从这徐柔翎嫁进来之后,本就沉默的春晓更加不爱说话了,只是默默做事。
只是春晓不说,温止礼也不好插手,这毕竟是后宅的事情。如今徐柔翎是温家的当家主母,又是御史大夫徐敬之的掌上明珠。春晓受了委屈若是不和他说,估计也没人敢和他说。
“夫君哪里的话,我没有生气。作为温家的当家主母,我日日都严格要求自己,从来不对下人乱发脾气的。是哪个不懂事的在夫君面前嚼舌根了?”徐柔翎说着露出委屈的表情。
温止礼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看来是为夫冤枉你了。”
“夫君,你以后可千万别乱听旁人瞎说。柔翎受了委屈不要紧,要是坏了咱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可不好。”徐柔翎还想多说几句,却听到了温止初的声音。
“我这是打扰哥哥和嫂子恩爱了?”一如既往轻佻的语气,说完就直接在一边的软榻上一躺,一点都没有自己打扰了人家的感觉。
“没有,小叔这是哪里的话。”徐柔翎看着温止初进来,有些尴尬,“若是夫君和小叔有事谈,柔翎这就出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要不我等哥哥嫂子恩爱够了再进来?”温止初挑眉,不过他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不用不用,我这就离开。”徐柔翎说着赶紧离开了,她向来不喜欢温止初。
对于这种天天眠花宿柳的公子哥,她打心底里不想靠近,也觉得很危险。所以一见到温止初,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躲开。
看着徐柔翎离开,温止礼神色平静,看着温止初道:“我还以为还要和她废话一段时间,想不到你来的那么巧。”
“我再不来,这女人就要把你吃了。”温止初说着轻佻地笑笑,“我可比你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