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矿道,通往地下更深处。
“就在这里吧。”司贵珍走到矿洞中心,点了点头说道,随后素手一挥,甩出数颗夜明珠嵌在洞顶,生出些许光明。
“我已经探查过了,整座矿脉除了你我三人便再无其他活物。稍后我便在此疗伤,届时护法之责就有劳元道友了。”司贵珍继续说道,同时手上不停,接连甩出青、蓝两色小旗分落四周,又取出数颗水蓝灵石嵌在小旗之下。
随着其指尖法诀变换,青、蓝二色灵光依次闪耀,结为光罩,而其本人也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疗伤。
“对了,”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这矿脉入口最好也用阵法盖住,以免横生意外;还有啊,左手第五条矿道最好不要深入,里面阴气浓重,多半是有鬼物盘踞,说不定还有结丹期鬼王哦。”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司贵珍双目一闭,便入了定境。
元清眉头微皱,随即一踩足尖,人影连闪,返回入口处,布下磐石、灵隐二阵,而后又来到司贵珍所说矿道前,布下另一座阵法春华。
三阵皆立,少年心中稍安,遂挑了个平坦石台坐下,取出那本《地元录》,接着读了起来。
至于那谢荧,待到元清安坐后也于一处偏僻角落坐定,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小半年时光,一晃而过。
期间司贵珍一直在闭目调息;谢荧也因痴情环加身,法力灵息被锁,不得不入定冥思。
而元清集中精神,将《玄元通鉴》融汇通读,极大扩充了修行常识与见闻,也由此知晓了那“神魂血契”究竟是何物。
所谓“神魂血契”,便是以血脉为引,半数神魂为注,立约画契;受契者谓之血主,立契者为血奴;血契既成,永世难易。
为主者,予取予求,便是生死也可一念而决;而为奴者,则需心意,稍有反意,立遭契约反噬:轻则经脉错乱,重伤痴呆;重则血气逆流,爆体而亡。
至此,少年亦是感叹,这帮散修为了保性命,当真是不择手段,只是这般苟活,恐怕还不如拼死一搏来得痛快......
......
却说这一日,元清正在参悟奇书《鬼谷志》,忽有玉石开裂之声接连响起。
抬眼看去,正见得矿洞中心法阵消散,司贵珍缓缓站起,一声轻叹。
神念探之,发现其灵息圆满,气脉稳固,显是伤势已基本痊愈,就是灵压还维持在筑基顶峰,未能更进一步。
“看来其所言不虚。”元清心中暗道。
正想着,突然女子话音入耳,司贵珍嘴角微扬,笑吟吟说道:“元道友,莫非玄元门内没讲过吗?神识查体,视同挑衅哦。”
元清随即收回神念,起身抱拳,诚声道:“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哼,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司贵珍一声轻哼,随后便向那谢荧走去,脚步轻快,眉眼之间笑意更盛。
谢荧自是一早便从定中醒了过来,不过并未出声,而是一直默默观察。
此刻见司贵珍步步接近,其面上也渐渐显出一抹绝望之色,并愈发浓郁。
“前辈,”谢荧哀声哭求道。
然而话刚出口,便有一道金光径直印在其胸口,使之身僵硬,口合难言。
却是司贵珍以指作笔,凌空虚画,结金符一道,将之禁锢。
“我最讨厌女子苦苦哀求,聒噪!”司贵珍冷冷说道,随后一翻手,祭出一面银质圆镜。
圆镜濛濛然,洒下清辉如雾,笼罩谢荧周身;后者顿时眼中神光一滞,状如失魂。
司贵珍随即上前几步,将手按在谢荧天灵,双目微闭,掌心亮起莹莹蓝光。
片刻之后,镜光消散,谢荧瘫倒在地,七窍溢血,没了生息。
司贵珍长袖一甩,转过身来,淡淡说道:“好了,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了,也是时候谈谈报酬,以及另外一桩交易了,元道友。”
脸上仍是吟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