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以前,他站在船舱中,虽然周围有二十名愿意为他赴死的家奴忠心守护,但是那种窒息感让他很难忘,他做事情喜欢做最坏的打算。
那个时候姜承枭在想,若是他被那些贼子俘虏了,他的命运会怎么样?
那些人将会如何对待他这条“大鱼”,他似乎能看见自己被关在黑不见天的水牢之中,甚至可能会被那些人一刀杀死,他会变成一堆白骨,他的尸体会被这洛水的鱼虾吃的干干净净,千年以后洛水干涸,他的尸体会被人当成失足落水的古人,谁会知道他曾经是身份显赫的代王世子呢。
更关键的是,他连想要他命的敌人都不知道。甚至于,他怀疑自己只是一颗送死的棋子,这种无知的无力感,让他颇为恼火。
“起来吧。”
姜承枭背对着神举与南八,两名家奴各自看了一眼对方,缓缓站起身。姜承枭转身将横刀插回神举刀鞘中,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收拾一下,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是。”
神举与南八连忙走过去蹲下身体收拾被姜承枭一剑劈成两半的桌案。
第二天,楼船进入洛阳。这座东汉时期的都城在经历了三国战乱之后,又经历了两百多年的烽火,终于在大晋一朝重新散发出天下雄城的气派。
“世子,齐郡宣旨一事还望世子多多费心。”
洛阳官方码头,贾内侍拱手道:“此番洛水出现袭击官船的贼人,咱家必须马上回长安城禀告陛下,派遣官军剿灭,绝不能叫这些贼子如此嚣张。”
“有劳贾公了,一路小心。”姜承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昨天晚上的风波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实则他内心却在冷笑,这个阉人要么是怕死,要么是皇帝给了他别的任务,不然还没到齐郡,他身为皇帝亲遣的宫廷宦官哪来的胆子半道儿上逃回去。
与他一同回去的还有一队二十人左右的金吾卫将士,这些人姜承枭了解一些,都是一些怕死的官二代,没经历什么风雨,昨晚的事情让他们惊魂未消,因此他们主动请命护送贾内侍回长安城。
说白了,就是他们怂了。想想也是,一群只知道在长安城斗鸡走狗的纨绔,让他们跋涉千里去齐郡本就是为难他们,现在加上昨晚出了这档子事儿,肝胆俱裂谈不上,但肯定是没胆子继续走下去了。
姜承枭装作不知道,没有打算揭穿这些人。其实他也想回去,但是他不敢,更不能,如果他就这么因为怕死的回去了,皇帝那边怎么看他,他不知道,但是他那位军伍出身的父王绝对不会看得起他。
贾内侍看着姜承枭一脸的和煦,心中略微挣扎,这位世子怕是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皇帝的命令他不能说出来。
不过,他还是准备隐晦的提醒他一下。
“世子,此去齐郡小心一些。”
姜承枭点点头,这话不用说,他自己也知道。
旋即,贾内侍与二十名金吾卫骑马离开,而姜承枭因为皇帝的命令也不能在洛阳停留,没有时间看一看这座天下雄城让他并没有感觉遗憾,他现在只担心自己的性命。
他感觉自己前方全是迷雾,他没有方向。
“哼,贪生怕死之辈。”李药师呸道:“区区水匪就将他们吓成这样,吾真是羞于与他们同为金吾卫。”
听见李药师的话,姜承枭笑了笑没说话。袭击官船等于挑衅朝廷,在太平盛世,谁敢作死?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那些人是水匪。
“我们也出发吧,不能浪费时间了,否则完不成陛下的任务,我们都要受到处罚。”
一行人骑上马,上了官道,狂奔向齐郡。进入洛阳,就等于离开了关中,河东之地皆是广袤的平原,策马狂奔无所障碍。
三天之后,一行人进入东郡郊县驿站休息。星夜赶路,人困马乏,不得不停下来休整。
这几天姜承枭体会了“过山车”那种颠簸感,一路上也不知道私下里吐了多少次,两条腿夹着马腹,摩擦的生疼。
“世子,用些膳食吧。”神举端着驿站提供的饭菜进入房间,将饭菜放在桌上,见姜承枭靠在软垫上休憩,虽然不忍心打扰世子,但是不得不将其叫醒,因为明天一早他们就要赶路,以世子这一路上吐的情况来看,这时候不吃些东西,怕是身体难以支撑。
姜承枭睁开眼,强振精神,吃了些驿站的糙米饭菜。
他正在用饭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不用他提醒,神举立即转身出去查看情况,不一会儿神举回来禀告:“世子,李郎将他们发现了人贩子,双方正在对峙。”
“人贩子?”
姜承枭一愣,随后起身走到驿站大堂。
大堂中,两方人马正在对峙,一方是金吾卫的人马,一方是穿着平民装扮的人马。
“世子,这些人是人贩子,有兄弟发现他们拐卖了妇孺。”李药师见姜承枭出现,立马说明情况。
这时候,对方的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汉子,他昂声道:“某劝阁下莫要多事,吾等并未行那苟且之事。”
姜承枭目光微微凝聚,道:“让我们的人进去搜查。”
李药师得到姜承枭的同意,立即一挥手,金吾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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